分类: 我的行走 |
早上被门外的脚步声吵醒,好像是西施他们上天台拍日出。阿黄也起身上去了。我睡意全消,洗了抹了也去到天台。上面很冷,仨男的已把脚架撑好,瑟缩着等太阳出来。日出的雪峰没有预想中美,大家有点纳闷,怎末网上有些日出的照片颜色完全不对,难道是季节的缘故?不得解,还是拍了好一阵。完了下去点早餐。那群韩国人已早早聚在楼下的露天餐厅叽叽喳喳了,享受着初升的阳光。
狭窄的厨房里两个女人正在忙碌,切了一大砧板青菜,灶台上炖着一锅不知道什麽。烧火的女人时不时往外看。突然眼里大放异彩,站起身来欢快的击了几下掌(后来得知这是少女在传递春心)。我一看也没啥新鲜事,只见西施正路过这儿往外走。听LH调侃他才晓得,原来这女孩昨晚喜欢上西施了,所以早上一看见他就格外高兴。西施很尴尬的笑着,打手势暗示我们表再拿这个开玩笑。我们偏拉他过来跟这姑娘合影,他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这姑娘有点失落,但还是笑着跟我们几个合影了。回头想想,她是我此行遇见的唯一一个大胆也直接的尼泊尔女人。

早餐还没上,大家围桌闲聊。我突然发现这几个人并不象昨天刚见面那样难处,他们都是很随和的人。见邻桌又有一帅导游,我们逮着他合影,他好像也很哈皮,在镜头前举起三个手指头,后来也没顾得上问他那是撒子意思。
随着一阵铃铛声和着沉重的蹄响,下面上来一队驮着货物的马队(他们说是驴),那是山上除了人力之外唯一的运输方式。
望眼欲穿,终于盼到我们的早餐了。狼吞虎咽之际,看到邻桌导游在吃一种看起来很香的大饼,还分了一块给他们的韩国客人。我们也想要,但叫不出名字,就指着他们盘里剩下的半块饼对店家姑娘说来两份一样的。原来那叫“Tibet
Bread”,此后的几天成为我们早餐的必点品。用完早餐磨蹭到近九点才出发,其他客人都走了。路过老马他们住的地方时,也已人去楼空,早走出百八十里了。
路比第一天好走很多,平坦,有林荫。依然没看到雪山的影子,只有石板尘土阳光树影。同样行程的有上海人,台湾人,韩国人,还有零散的几个鬼子,一路上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混眼熟了,不是超越别人就是被别人超越,时不时跟老马他们并行一段又拉开。今儿是年三十,大家都想快点走,早点到宿营地准备年夜饭,所以赶路要紧。对我而言,这路途的坎坷,太阳的暴晒和背负的沉重对体力和意志的磨砺,滋长着一份不屈不挠的坚韧和不言放弃的执著。除了前行,别无选择,我期待前面的风景。
挑夫每30秒叫一次我的名字并跟我说一些废话,让我觉得恨是烦躁,又不好打击他们这一腔热情,只好用沉默表示抗议。但这并不管用,闭嘴对他们来说似乎太高难度。我被迫听进去一点,Ham说他不是一职业挑夫,而是大公司上班的职员,因最近局势不稳,公司歇业,所以出来挑一程。后来听说几乎每个挑夫都申明这一点,以为这样就高尚了。社会分工不同而已,做挑夫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见我半天不吭声,他们追着我问是不是生气了,我说太累,没力气讲话。Ham很认真的说他可以给我按摩,叫晚上跟他睡。这赤裸且不着边际的挑逗让我反胃,离他远点。
午饭在Hungry Eye,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上菜了。老马他们也在,说和挑夫商量好了晚上买两只鸡,自己做年夜饭,叫我一起。我嗯啊表示听到,但总觉着不妥,毕竟接下来几天我要跟这边的人一起走。中途加入本来已有些尴尬,刚混熟一点又在这过年的节骨眼上窜到那边,算什麽?
那小个子帅挑夫坐在我们旁边休息,阳光照在脸上轮廓更加好看,我忍不住偷拍了几张。他觉察到了冲我笑,高兴跟我合影,并叫我一定把照片寄给他。
我从老马那儿讨了一勺老干妈过来给大家下饭,差不多被西施一个人干掉。这顿饭恩难吃,胡乱填了点东西到胃里,继续赶路。
休息时遇到一独行侠祖国同胞,带了个挑夫,自己背个小包扛个相机,走得轻松潇洒。他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一聊才知原来他就是深圳黄药师,我们好几个都在磨房都跟他交流过。知道他先我们到尼泊尔,没想居然在山上碰到。他走的反方向,这是第三天,下午就能到博卡拉。眉飞色舞的向我们说起徒步路上的“艳遇”,他每遇到一拨人都会拍下来,更是留了不少异国mm的玉容和联系方式,英语也大大的提高……总之这一路收获颇多,非常哈皮。帮我们拍过合影便分道扬镳了。
大概是受了黄药师的感染,后半段大家精神多了,说说笑笑互相调侃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宿地。却突然发现少了司徒,回头想想好像不见他已经好一阵了,最近看到他的人说他追着一帮韩国mm走了,可这附近哪儿有韩国mm的影儿啊?大伙儿一边埋怨他重色轻友,一边着急找,就怕他一不小心从哪儿滑下山崖了……我们在附近呼叫了半天也没应答,正不知所措之际,这家伙从上面晃晃悠悠下来了,说跟着那帮mm走太快,忘了
。直到人家停下住店,他才回过神来找我们。谢天谢地,他还知道回来,不然我们今晚就得打着手电四处寻人了。

这是一大村庄,满山满眼都是客栈,规模不等风格各异。挑夫推荐的那家环境恶劣,被大家一致否决。总感觉这两挑夫不可靠,我们就自己找,进去一家看房,老板娘说100卢比/间,可出来外边挑夫跟我们说200,被我们当场识破,耍黑未遂!!要了三间房,挑夫住我们斜对面那间,Ham靠在门口,斜着眼冲我不怀好意的笑。
就着半温不热的水,草草洗了个澡。几个男的原打算上Poonhill拍日落,由于起雾了只好作罢。开个小会商量一下年夜饭咋吃。结论:买只鸡,弄些蔬菜,自己动手。这店没鸡,老板娘上别处给我们弄来一只明显已牺牲多时的冻鸡,被我们拒收了。派司徒做代表,跟老板娘二次出征找新鲜鸡。他果然不负众望,弄来一只5斤重的大公鸡,毛已经拔光光,还得开膛剖肚。我和阿呆去厨房捡了那儿仅有的几样蔬菜:西红柿,土豆,包菜……普遍发育不良,个头瘦小,出土也有些日子了,软绵棉的。他们的刀呈长条形,用手一掰就两边晃,砧板又薄,台面低到鞠90度恭还够不着。妇女们劳动,男的时不时进厨房来亲切慰问一下,顺便拍了些花絮。
老板娘一边为其他客人准备晚餐,一边帮我们把鸡剖了。剁鸡这体力活就交给司徒了(又是司徒!谁叫他下午重色轻友了?)。挑夫也主动过来帮手,跟司徒两人蹲在地上耍大刀,一个负责前工序切大块,一个负责后工序切小块,配合默契。备完菜天色暗了,几个人还在露台上搔首弄姿,因为有人说那面墙作背景很好,提议男女合影,于是轮流勾肩搭背一番。
炒菜啦!一窝蜂都挤到厨房,干活的,充数的,瞎指挥的……谁也没闲着。山里人家的柴火灶,从炊具到调料都大不同,我们要的没有,他们有的我们不会用。对付着弄吧,炒熟咽得下去就行。年夜饭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搅和下总算出炉了。跟丰盛沾不上边儿,但对于我们这群远离亲人的游子而言,在异国的穷乡僻岭,给自己弄这顿饭,意义不一样。
在餐厅一角选了张台,炒菜咸菜小吃统统滴摆上。居然还有黄酒?亏他们想得到!大家纷纷落座,准备开动。精致的纸灯笼散发着柔光,气氛满温馨。下筷子前阿黄用他的旋转镜头抢拍了几张年夜饭前的全家福。然后开吃,干杯!鸡汤很鲜,其它菜也勉强吃得下,大伙儿真呀麽真高兴
。

我吃到一半,
正要装第二碗汤,老马和挑夫Sanju来了,死活拽我上去。推不掉也只好去了。没料到那末远,天黑路陡,手电筒不大管用,磕磕绊绊,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后悔上来,也很内疚让Sanju大老远跑了两趟,他的脚还伤着呐。路上听老马说,木瓜做饭时莫名其妙生气摔盆子,捕手去房间劝了半小时才肯下来,接着那谁又一脸不高兴……听着有点复杂。Sanju趁着夜黑风高,表达着他对我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说得我臭美加瞎感动。
终于到了。好大一桌人,两挑夫,英子的帅导游,客栈老板,再加上自己5个(算我6个)。餐桌上方挂着红灯笼,木瓜跟苹果都穿上了大红棉袄,很像过年那麽回事儿。吃的跟我们差不多,主菜也是鸡,还包了好多饺子。而我们那边都是南方人,想不到,也不会包!他们都当我是客,老劝我吃这个那个。我逐个尝,木瓜手艺确实了得,很有几把刷子!挑夫叫我们唱中国新年颂歌,大家扯嗓子喊了一阵。然后到挑夫唱尼泊尔小曲,对木瓜一往情深的那个唱得最起劲儿
。

吃了,唱了,闹了,我可以走了。顺便打包了一点饺子,回去给我们那几个当宵夜。老马坚持要送我,英子的帅哥导游刚好住下面,也跟我们一路走。回来时这几个人换到另一桌,还在喝酒聊天吃东西。我们守岁守到12点多就去睡了,因为明早5点多要起来上Poonhill。白白了,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