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外居住半年后,终于搬回来了。在外再好,也只能叫寄居;而搬回来,则叫回家:因为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当时的搬走,自然也有搬走的道理:一是我们这里要拆迁,虽然嚷了几年仍然没有落实,但这次不同,政府出了正式告示:2022年3月1日开工,2025年10月竣工。看来这次靴子是真的要落地了。虽然尚无签协议,但搬家已是势在必行;最主要的是我的病,怕冷,平房总不如楼房暖和。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来个一步到位:直接搬出去住了。
租住的楼房,既干净整洁,环境也好,小区管理很规范。尤其是背面的窗子,面对一片空旷的原野。居住在都市的高楼大厦,却享受着乡村的清净与淳朴,是难得的惬意。按照我的计划,如果不出意外,就在这里长期住下去了,直到新房子分下来。
但是,凡事就怕“意外”,“意外”终归还是来了。住在邻居老死不相往来的住宅楼里,偏偏遇到了绕不开的“非芳邻”:我们楼上的一家人,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关于这家人带来的烦恼,已经都写在《家有芳邻》与《家无芳邻》等几篇文章里了。他们的毫无教养,终于使我忍无可忍。但因病所累,又不宜激动,尤怕生气,所有,惹不起躲得起,效陶潜归去来兮!虽然租期还有一月,但顾不得许多了,说搬就搬,于是,就搬回来了。
准确的说,是回家了。
谚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自己的家好,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亲切与温暖。尤其令我感动的是,并没有陶渊明的“田园将芜”,更不存在“三径就荒”,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像企业的优秀员工,领导人不在,既没有落逃,也没有慌乱,依然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在生长。该开花的开花,该结果的结果,一切都按部就班。
我在院子里逡巡着,仿佛大将军检阅自己的部队。柿子树与山楂树枝叶葳蕤,尤其是山楂树,已经长出密密匝匝的蓓蕾;就连慢性子的葡萄也鼓起了小小的芽苞;洋姜苗已有把高,而且“下崽”般蔓延了一大片。没有播种过的菜畦里,荠菜与苦菜分别开出白色与黄色的花朵——它们在忠诚地为我守护着家园。
现在,我终于回来了,与它们团圆了。抛却那不堪的过去,着眼崭新的未来:好日子又开始了!
2022,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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