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节又到了,本该回家上坟的日子,可因病所累,不能到父母坟前祭拜。除了让姐妹代祭,便只能写点文字,以作牺牲。
缅怀父母的文字已经写过很多了,今天,就说一点细微的小事吧。
不知是不是皮肤不好的缘故,我从小就爱背痒。尤其是到了晚间睡觉的时候,一脱衣服,后背就发痒。母亲说是一受风,皮肤就过敏。等我钻被窝之后,母亲就把手烤热了,然后为我搔痒。母亲的手厚软而温暖,抚在背上,确实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即便不痒了,仍然不愿让其离开。当母亲问:“行了吗?”我就会说:“不行,还是痒。”母亲只好再接着给我挠,直到我睡着了,她才为我掖好被角,忙自己的去了。
结婚后,母亲有了接班人,搔痒的工作就转移到老伴身上。老伴是个勤劳的人,每天手闲不住,所以,手掌上便有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她在搔痒的时候,就感觉像有一把钢挫,在你背上来回挫。尽管她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但老茧蹭在皮肤上的尖锐,仍然很是强烈。不过也好,用来搔背,还是很解痒的。
再后来,有了女儿。女儿不仅仅是温暖的“小棉袄”,还是很好的搔背“痒痒挠”。她从三四岁的时候就给我挠背,那胖乎乎的小手,在你背上来回挠,因为没有力气,就如同一团棉花团在皮肤上游走。因为不解痒,我就会叫她“使劲儿”,她铆足了劲儿,仍然如暖风吹背;催得急了,她一用劲儿,指甲起了作用,等于是皮肤上划,甚至划出了一道道红色的印痕。虽然有点火辣辣的疼痛感,毕竟解了痒,好受多了。有时候与老伴开玩笑:“看看俺闺女,比你强多了!”不足的是,有时候还没有解痒,她累了,也不管你满意不满意,丢下你,顾自玩去了。
再再后来,母亲走了,女儿大了,离家在外,搔痒的活儿,重新落到老伴身上。这回老伴有了我的把柄:“不是你闺女比我强吗?干嘛不找你闺女去?”我只好敷衍道:“秤杆离不了秤砣,老头离不开老婆儿,你比闺女强还不行?”
等身上解了痒,我说:“其实,你跟闺女都不如老娘。老娘的手一沾皮肤,那才叫一个舒坦!”
舒坦自管舒坦,但老娘不在了,便把这份舒坦,也永远地带走了。
2022,4,5,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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