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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白玉兰

(2022-03-31 06:34:34)
标签:

文化

分类: 散文

梦断白玉兰

   看到朋友圈里维华兄与宝春弟在公园拍摄的玉兰花的照片,心里实在艳羡得很,可惜我为病所困,出不去,无缘实地欣赏玉兰花,只能在朋友圈里过一过眼瘾了。

   在所有的花卉当中,我最喜欢的当属玉兰花。尚未见过真正的玉兰花的时候,就已经对它有了好感,比如说喜欢它的纯洁、淡雅、高贵什么的。三十多年前,为一个文学作者写评论,题目用的就是《好一朵美丽的玉兰花》。其实,那时我连真正的玉兰花见都没见过,反正就是觉得既然纯洁、淡雅,而白色又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那它一定会美丽的不得了。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玉兰花的时候,已经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了。是在北京的一座公园里。当它第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当时心里的感受,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是啊,一朵花怎么能够美成这样?早春寒风料峭的北方,大多数花卉还在为自己露不露头而犹豫不决的时候,玉兰花早已大大方方地站立枝头了。在黑黢黢的树干上,仿佛停站着密密匝匝的大群白鸽,向人间报唱着春天的消息。在我的印象里,白色的花,都是一些细小的花瓣,比如茉莉、山楂、梨花什么的。但像玉兰花这般硕大的花朵,还真是从未见过。最使我欣赏的是,它居然自信到连绿叶作陪衬都不需要的地步。当时我就想,要是采一枝摆放到书房里,会不会连读书的心思都没了?可惜我不能、也不敢真的从公园的树上折一枝下来。

   回来后,我一直想在自家小院里种一株。那样,我就可以每天细细的、随心所欲地欣赏它了。可是,这努力一直没有成功,我们这儿根本就没有出售这种树苗的。后来,突然听说市一中的大院里有玉兰花。我兴奋极了,因为市一中的校长就是我的朋友,向他要一棵不就结了?当我兴冲冲的跑到市一中院里去看的时候,心却沉下来:那些玉兰在那儿整齐的立着,与周围优美的环境是那么和谐,我怎忍心刨下栽种到自家院子里?那我不就成了一个美的破坏者,一个自私的观花者了吗?既然我那么喜欢纯洁、美丽的它,怎么可以做一个自私而猥琐的焚琴煮鹤式的爱花者呢?所以,连那位朋友的面都未见,我就跑回来了。

   女儿知道我喜欢玉兰花,就自作主张从网上为我购买了一株。我自然很是高兴,心想这回总算是如愿以偿,把所爱移到我家了。当时还是冬季,我把它种在一只大花盆里,暂且摆在室内,想等开春之后再往院里移栽。到了植树节那天,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我把它移栽到院子里的菜畦里。然后,就是精心的管理:浇水、施肥、松土......一样都不差。每天眼巴眼望地看着它,盼望着它哪会儿就会发出芽来。我已经做好了第一年不会开花的准备,只要能够成活就行,我的玉兰梦就算实现了一大半。

   可是,就像存心要磨练我的耐心似的,尽管我这里火急火燎,它那里就是不见半点动静。一周过去了,半月过去了,别的花草都发芽长叶了,它依旧还在沉默着。我心里虽然着急,但毫无办法,心里不免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月过去了,我知道我的预感应验了,但不免依旧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的心才算是彻底死了。

   我不知道是我对它爱得不够真切,管得不够精心,或者用的方法不对;又或者是它在进我的门之前就已经死了或濒临死了;再或者是我爱它,而它却不爱我,它根本就不愿、也不屑于在我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生长......总之,它死了,把我的玉兰梦也带走了。

   我心里很难过,但又无话可说。看来,爱美也是需要缘分的。我与它唯一的缘分就是——当它怒放在别处的时候,而我只能远远地注视着它,默默地在心里为它祝福。

   可是,这已然不是我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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