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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老师·严树斑

(2021-07-04 00:26:55)
标签:

文化

分类: 散文

                           ——半生蹉跎(24

我的小学老师·严树斑

严树斑老师教我们时间不是太长,但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当时年纪太小,不懂得为什么我们班上老是换老师;或者根本不叫换,简直是“师无定人”,今天你来上课,明天就换了他上课;今天你教语文,明天却改教数学了。也难怪,那个年代一切都不正常,怎么能够要求教学就正常了呢?

严树斑老师更绝,一堂课把语文与音乐都上了。

高高的个头,瘦瘦的脸庞,走起路来,仿佛一株摇曳的芦苇。他姓严,对学生也很严,大家都很怕他,这“严老师”名副其实。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没有半点笑意;嗓音也很特别,低声时很深沉,高声时很尖利,既像京剧里小生的真假嗓,又像歌星腾格尔的低吟长啸。他是本县富镇公社严铺人,典型的“富镇口音”,比如,我们把“什么”叫“嘛”,而他则说“么”。于是,私下里我们经常学他:“你吃的么啊?”“你干么去?”平时他很少给我们上课,只是偶尔来客串一下,所以也说不清他教哪一科。有一次,他给我们讲毛主席的一段语录:“没有正确的政治思想,就等于没有灵魂。”先是讲字、词、句,然后再讲中心思想,最后居然教我们唱起来,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语文课还是音乐课。当时,“语录歌”非常盛行,比较经典的语录都被谱了曲,这一段语录也不例外。音乐课没有教学用的乐器,都是干教干唱;也没有现成的曲谱,老师怎么教,学生就怎么学。老师不是专业的音乐教师,如果教得不准,学生也就给带偏了。不过,严老师唱得很好听,大家就觉得他教的一定是对的,学起来就很有积极性。所以,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他教的这段“语录歌”,我至今还能哼出来。

与他的严厉相比,他的夫人孟老师倒是和蔼许多。当时,孟老师在我们学校代课,夫妻俩同校任课。他们的办公室兼宿舍,与学生谈话都在这一间屋里。我上课捣乱,被严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趁严老师出去,孟老师就会关心的询问情况,还会从侧面上做我们的思想工作。她的声音很低,语气也很和蔼,严老师费一大堆口舌管教不了我们,反而很容易被孟老师的和蔼所打动。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两口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演双簧呢。

后来,我毕业走了,严老师也调回了老家富镇任教,从此,多年未通音问。等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我到了教育局工作。也许是他听到了消息,为了一件什么事找到我的办公室。当年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子,现在已经成了大人,不知道严老师是否一眼认出了我;但是我却一眼认出了他,除了脸上多的那几垄沟,其他一切没变,依然高高的,瘦瘦的,依然摇曳芦苇。中午,我留他吃饭,还特意叫了几个人作陪。那天我俩都很高兴,喝了不少,也说了不少。当吃完饭我去结账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把账结了。我俩争执了很久,最后仍然没有争过他。老师请学生,叫我心里不安了很久。饭后,他说他还要到我家里去,因为曾经与我父亲同在庄头小学教书,他说他要见见老哥哥。因为有事,我没有陪他,他自己去了。回家后,听父亲说他来过了,坐到傍黑才走,临走还非得给孩子100元钱,说给孩子买点吃的。

从此,他就经常来找我,或者到办公室,或者直接到家里。来找我,多多少少总有点事,其实,这些事有的与他有关,有的与他无关。后来听富镇的人说,他颇以我这个学生为自豪,甚至不惜夸大其词。加上他好出头的性格,为我揽了不少杂事。虽然我心里有点埋怨,但老师找上门来了,即使心里不情愿,能办的也得办了。这一来,他成了我在他们那一带的“代言人”,只要找到他,就等于找到我了。

终于,他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

严老师的老家,是富镇的严铺村。这个村子不简单,西汉献王刘德曾经在此筑“日华宫”,为了挽救与弥补被秦始皇焚书坑儒造成的文化断裂,刘德召集一群名硕鸿儒,在日华宫搜集整理旧籍,几乎重新改写了中国文化的历史。不过,因为严铺村过去属于献县,交河县方面几乎无人注意此事,只知道严铺村是当时乾隆爷下江南的驻跸之地,并不清楚日华宫的这段历史,旧县志里只字未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一份资料,才得知原来严铺村还有这么一段辉煌的历史。于是,我广泛的在搜集资料,还亲自到严铺村实地考察,并且在那里还真的见到了有关日华宫的遗迹。回来后我写了一篇《严铺怀古》,发在《沧州日报》上,引起了有关部门与严铺村的关注。严铺村的村干部想以此做点文章,就托严老师找到我,希望我再进一步研究一下,弄出一个比较详实的考据文章,他们可以据此申办文化遗产事宜。这真的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因为我这人天马行空惯了,最烦的就是像个老学究坐在屋里搞什么学术研究,我吃不了那个苦。可是,老师出面找上门来,好话说了一箩筐,再推三阻四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这下好了,把自己放进火里烤了,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学问。看了多少书籍,搜集了多少资料,我自己都说不清了;还专门找来了《河间府志》、《献县志》与《交河县志》,逐字逐句的研究;为此光是买这方面的书就费了不少银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弄出几千字的考据文章。还没等我喘息,他领着村干部又来了,说村里集资,准备给有关日华宫的那通碑专门盖个亭子,希望我再给写个碑文。废话也别说了,老师一出面,逢山开道,遇河架桥呗。又是一通折腾,这才交差了事。

如今,又是多年没见了。算来严老师已经是年过八十的老人了,不知现在还好吗?

                                                                  202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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