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在家里憋闷的久了，就想到外边透透气。春节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家门。今天是“破五”，中午就着饺子喝了点酒，虽然并不期望着“越喝越有”，但期冀着到午睡中做个“越喝越有”的梦，总不算奢侈吧？居然梦里也没有。

今天，青天白日，天气晴好，干脆出去走走，散散心。胡同口是被用青铁板封死了的，本想绕远走检查站，发现“铁壁”被人撬开了一个大口子，稍微猫一下腰，就能钻过去。能省一步则省一步，虽然不走检查站，直接钻洞过去，有违官家意旨，但别人钻得，偏我钻不得？于是，毫不犹豫的向胡同口走去。

口子并不算小，略微猫猫腰就过去了。在猫腰的瞬间，我居然脑洞大开，联想很多，比如想到了“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之类。由形而下的低头钻洞，联想到形而上的处世哲思，这份小聪明，我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正这样想着，另外两句诗又蹦到脑海里：“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是《红岩》里《囚歌》中的两句。随即忍不住嘿然自笑了，“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联系到自己钻门洞，岂不是骂了自己？显然，跑偏了。

出了胡同口，径自向附近超市走去。边走边想，为方才的“自黑”有点沮丧。别人没骂你，自己倒先骂了，足以当得起“愚蠢”二字；但不大会儿，心里就释然了：其实没什么啊！洞口就那么大，想过去就得弯腰低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接过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碰壁。狗洞本来就是留着给狗出进的，你作为一个人，走了不该走的路，就必须付出不该走的代价，包括屈辱。再说，人走的道，未必所有人都走得通，为了生存，搞点“曲线救国”，哪怕钻一钻狗洞，虽不光彩，也未必多么可耻。尤其是像我等这种草芥之人，面皮经人扯下，被丢在地上踩踏过多少遍了，帐多不愁，还在乎多这一回吗？再说，与狗相比，人又高尚了多少？

到了超市，人不少，也算得熙熙攘攘。其中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是钻洞过来的？不得而知。见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心便乐了，方才的不快，早就被丢到爪洼国。捡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直接往购物车里放，反正不用自己买单，后面跟着等待付款的那娘俩呢。

真正的满载而归。看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不由心想：悠悠万事，唯此为大。钻一次洞，又算得了什么？

“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鲁迅教导我们说。

                                                                       202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