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真理,吾尤爱吾师

标签:
文化 |
分类: 散文 |


很久以前,就想将初中时的两位恩师刘堪文先生与穆国旺先生请到一起,喝一次敬师酒,苦于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便一直拖了下来。今天,通过李坎军老师牵线,终于夙愿得偿。
三位老师(李坎军老师),都是我的“亲老师”,初中时代曾经受业于门下。他们原先都在乡镇教书,只是偶尔相见。他们退休之后,见面机会就更少了;等我内退,就再也没见过面。后来得知他们现在都搬到城里来住,曾多次打听他们的联系方式,始终未果。前几天与坎军老师聚会,他知道刘穆二位老师的电话,便说定三两天内我来做东,宴请几位老师。果然,今天就坐到了一起,并且请了同为学生的李堪域与挚友田宝春作陪。
三位老师都老了。其中刘老师最为年长,74岁;穆与李老师同庚,72岁。想想也对,作为学生,我与李堪域都已年过花甲,老师焉得不老?
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上学时的很多事情,老师都记不得了;但作为学生,却始终未敢忘记。刘老师教语文,对从小就喜欢文学的我宠爱有加,他会把自己甚是宝贝的书借给我看。鲁迅的《彷徨》与《红楼梦》就是借刘老师的。那时候还不懂得爱护书籍,封面被我弄脏了,还书的时候,刘老师很是心疼,但也只是很婉转的责怪了一句:“怎么弄脏了?”他对我的作文评价很好,经常会在班上作范文读,或登到学校的壁报上。他与别的老师说:“将来洪勉会不会成为曹雪芹?”当然是老师“望生成龙”的意思;很可惜,我不但没有成为曹雪芹,连给人家提鞋的差事都没混成。有负恩师厚望,愧疚无地。
我升入初中的第一节课,就是穆国旺老师上的。还没有发课本,他给我们读的是报纸,内容早就忘了。当时他刚刚走上教师岗位,很年轻,还没有结婚。我成了他办公室的常客,因为他虽然教的是数学,但爱好文学,有不少借都无处去借的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本王杏元的《绿竹村风云》与黄天明的《边疆晓歌》。因为印象深,近年开始在网上买旧书,我把这两本书都买了回来,并且都是原来的版本;他还借给我一本文革前的《人民文学》,至今还在我的书房里,只是经过无数次的翻阅,封面与封底都没了,但扉页的麦贤德像与陈永贵举锤凿石的画像还在。另外,他还把自己的读书笔记借给我抄写,其中“三更灯火五更鸡”一诗与高尔基的《海燕》,到现在都能背下来。后来穆老师结婚,他还特意把自己的结婚照给我看,这充分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1979年,我在县海河指挥部工作,工程地点是穆老师的老家冯庄公社,他专门把我请到他家吃饭。八十年代,我已经到教育局工作,他到教育局来办事,我说中午请他喝酒,但忘了什么原因,却未请成。我心里很是愧疚,专门写了一篇散文《三次的道歉》,登在我编的《九月》小报上。当然,这篇文章的底稿与报样,现在都找不到了。
至于李坎军老师,这些年始终未曾断了联系,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这里不再赘言。
三位老师都很高兴,也喝了不少酒。为他们的健康着想,我没敢苦劝酒,反而劝他们不要多喝。但是作为学生,除了喝酒,似乎也没有更佳的方式来表达对老师的敬意,只有把自己喝醉,来作为对老师的表白。所以,老师没醉,学生先喝倒了。
亚里士多德说:“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此言大谬。在我看来,应该是“吾爱真理,吾尤爱吾师”。没有老师教你,你哪里知道什么叫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