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泊头的剧本创作,上个世纪曾经有过短暂的辉煌。柏昌老师的《地下医院》,孙鸿鹄老师的《金山嫁母》(天津市河北梆子剧团演出时改名《难为了爹和娘》)等,都在省内外产生过重大影响。但随着二位老师的调到外地,泊头的剧本创作就逐渐衰落;除了八九十年代曹炳昌的《瘸腿舞星》,就等于进入了空窗期。
前几天去运河边上散步,遇到李占武老兄,他告诉我,新近写了个剧本《丹凤朝阳》,反响还不错,各级领导也都很重视。过几天市里准备开研讨会,要我务必参加。其实,我俩经常见面,却从未提起写剧本的事,没想到他突然之间就憋出个宝来,填补了近年的戏剧空白。果然李家有人,泊头有戏。作为李氏本家,我自然很高兴,虽然平时很少参与社会活动,但此次的研讨会是一定要参加的。
参会前,我匆匆粗览了一遍《丹凤朝阳》。剧本取材于发生在泊头市郝村镇的一件真实的故事。东北姑娘曲丹阳与比自己大十四岁的郝村镇青年农民郭国政恋爱结婚。郭国政家庭很困难,父亲身体有残疾,且患了老年痴呆;哥哥聋哑且有智障,未曾婚娶;婆婆有严重心脏病,常年服药。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郭国政四十岁突然得了脑干出血,生活基本不能自理。再加上孩子年幼,所有的生活重担都落在曲丹阳一人身上。但她不离不弃,顶住压力,克服种种困难,带领全家度过了难关。剧本宣扬了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美德,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是一台传递正能量且接地气的现代题材的戏剧创作。
研讨会开得很成功,中午伙食也不错,酒菜俱佳。古人云:“吃人家的嘴短”。但这不包括我,本人历来是吃人嘴不短,虽然有失厚道,生性如此,也只有随它去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我在会上讲的,大体也就是这么几层意思:
1,
说了一顿好话。其实我也会说好话的,只是不属于常态。对于占武兄,尤其是他的《丹凤朝阳》,我还真读了。架子搭起来了,人物关系也清晰,故事属于主旋律,容易得到官方认可,百姓欢迎。所以,献点小殷勤,我不委屈。
2,
建议提高精品意识。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剧本是戏的灵魂。十年磨一戏,所以,必须反复的改,不厌烦的改。尽量提前打磨,也可以边排边改;即便搬上舞台,仍然可以边演边改。精雕细琢,方能出精品。
3,
整部戏
要以“情”为主线,贯穿始终。情,包括爱情、亲情、乡情等等。情是人性当中最隐秘,也最柔软的部分,情到之处,所向披靡。主人公曲丹阳的事迹之所以感人,就是有情感做支撑。作者写出有情本,演员方能演出有情戏,并且带动观众入戏。
4,
要深入挖掘剧中人物,尤其是主要人物的内心世界。不能标签化,不能脸谱化,要挖掘人性深处最根本的东西。多么高尚的人物,也会有犹豫、彷徨、纠结,也会无数次的产生退却与懊悔的冲动。把人性复杂性表现出来,这个人物也就立起来了。人物的立体化,会消除作品与观众的隔膜感,增加亲切感,拉近距离,产生共鸣。
5,
戏剧必须强调自身的“戏剧性”,有铺垫,有展开,有推进,有高潮,有收束,要把握好节奏。既要有快速的情节推进,也要有细致的浓墨点染。婆婆与丈夫的观念转变都缺乏坚实的心理基础,过于突兀;最后的高潮事件——曲丹阳的出走,本来是最应该出彩的,但显然平了一点,高潮不高。在这个地方要用力,用多大力也不为过。
6,
手法上可以加一点创新。现在,传统的中国戏剧与时代脱节,与受众脱节,正在逐步走向衰落。作为戏剧工作者,不能怨天尤人,更不能束手待毙。要找出毛病,对症下药。建议作者深入的研究一下世界三大戏剧体系,除了以梅兰芳为代表的中国体系,还可以借鉴一下西方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莱希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即角色与布莱希特的“间距感”,虽然理论各异,但可以各取所需。演员即角色可以让演员深入到角色内心,“间距感”让演员可以进得去跳得出,加强与观众的互动,都是拉近观众关系的有效手段。
以上,都是一些“原则话”,仅供场面上讲;有些具体的,或场面上不便讲的,就拿到私下里说。反正占武兄是我们这班狐朋狗友之一,狗皮袜子没反正,胡说八道照样说的理直气壮。
202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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