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院里可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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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怵头,我更没资格坚持。但是,不种菜也不能打荒吧?任其野草疯长,家园岂不成了荒园?让外人看连点烟火气都没有,不像个家的样子。于是商议种点不用怎么打理的作物。我提的几种,都被老伴否定了,她提出种花生。我虽然不太赞成,却也不好反对,心里一直在纠结。
俗话说:谷雨前后,种瓜种豆。临近又下了一场透雨,播种就成了燃眉之急。老伴说:“不管种什么,趁着刚刚下过雨,把地翻过来再说。”同时,她提出因为腿疼,翻地吃力,要我一起干。我是甩手掌柜惯了,加上浑身赘肉,一提动手便发愁,就一直拖着。
我拖着,老伴却不想拖。一天中午,我喝了点酒睡晌觉了,老伴没惊动我,挥舞着铁锨翻起地来。一觉醒来,才发现老伴已经翻了一半。我自觉无趣,只得怏怏上前,接过了铁锨。闲散惯了,突然干体力活,还真有点力不从心,没翻两锨,就已经汗流浃背了。老伴大约看着心疼,说:倒替着干吧。”说着,夺过铁锨,顾自翻起地来。
我在一边擦汗休憩,一边看着她干活。此时,天气真好,白日中悬,已经有初夏的热意。微风吹在脸上,痒痒的舒服。山楂树花事正盛,一簇簇,一团团,花白压过了叶绿。不知哪来那么多的蜜蜂,嗡嗡的唱着采蜜,声音很响,有一份交响乐的恢弘。有几只苍蝇,也夹杂其间,前来蹭饭。柿子树带着有叶无花的尴尬,仿佛戴着镣铐跳舞,虽然舞姿笨拙,却也不失天真;倒是葡萄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虽有萼片,却未伸展开来。不过,想到夏日在葡萄架下与一帮狐朋狗友围石桌而饮的惬意,对它恃宠而骄的傲慢,也就有了几分宽容。
说到围石桌而饮,几个死党都曾经心有念念。尤其是不用起身,随手拽下一只辣椒填进嘴里,个中滋味,不身临其境无从体会。想到这里,不禁为今年菜蔬的缺位而悻悻。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石桌,上面放着老伴从集市上买来的菜籽。除了花生,居然还有黄瓜、香菜、豆角、南瓜等等。我突然恍悟:老伴这是唱的哪出?
心情一好,力气也有了,上前夺回铁锨,用力翻起地来。蜜蜂们看我表现不错,提出了口头表扬。鄙人本来就是顺毛驴,越夸越上劲,闪亮的铁锨,舞动得更快。
老人家有云:“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这里虽无桃花源,却有菜两畦;陶令杳矣,肖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