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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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
昨晚,与几个死党聚会,一下子把自己打回了原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嘴巴狂甩,箸蓍乱插;口舌呈快,谁也不许说人话;闭门骂街,那个孙子敢阻挡?世事洞明,扯淡学问;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口中长骂王八蛋,惹俺生气日他娘!恰便似美人卸妆床上滚,温文尔雅丢一旁;领导下了主席台,声色场里去放浪。感觉一个字:爽!
——写到这里,赶紧打住:果然只顾呈口舌之快了,竟口不择言。再这样写下去,一定会被“自信”。不如装一回文人,换一种腔调,来形容当时的感觉:
一条岸上行走的鱼,蓦然回到了大海的怀抱。
人长期生活在一种环境里,受其熏染,会形成一种生活惯性,就像鱼在水中,优哉游哉,快活无比;突然把它弄上岸来,哪怕是居豪华别墅,食山珍海味,坐真皮沙发,睡红木大床,恐怕也是食之无味,如坐针毡,了无生趣;即便把它供奉在神坛上,每天对它三叩九拜,它也只会在牺牲中找到自己的认同感,更体会不到成仙得道的飘飘然。时间长了,反而会形容枯槁,器官衰竭,被晾成一具鱼的尸体。当然,把它弄上岸的人此时有福了:把它摆在砧板,任凭刀劈斧剁,煎炒烹炸,最后被端上桌,只是快了那帮老饕的朵颐。而鱼呢?仿佛雁儿从天空掠过,不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鱼上了岸,就等于把自己摆在了砧板上。
这自然不是鱼所想要的。而对它最大的慈悲,是把它放归大海,让它回到它所熟悉的环境,任其快乐的活着;它也一定会摇摇头,摆摆尾,回报你以欢乐的舞蹈。人鱼同乐,利益均沾;天地同化,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