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拉着田宝春去医院做体检,开始是强力抗拒,然后是诸多辩解。我们之间是不用讲道理的,最后我以威胁的方式才逼迫他就范。当然不是倚老卖老,而是我背后也有坚强支撑:得到了宝春老伴王荣杰的授权。年前荣杰给我打电话,说起宝春从来不愿意体检,甚至连公费体检都拒绝参加。也没什么原因与理由,就是强调自己身体没问题。宝春已经年近花甲,并非他自己说的“没问题”,有些病已经“崭露头角”,荣杰很是担心。别人都说不动他,她知道我与宝春的关系,就有病乱投医,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当即许诺,下次体检一定拉着宝春,实在不行就“上手段”。荣杰听了,大喜过望,连连说:“我可有了大哥了!”于是有了强拉宝春体检的情节发生。
认识荣杰,略晚于认识宝春,算来也已经三十年了。那是付金发、郝熙祥、田宝春与我,号称四条汉子在市委办《泊头报》的时候。他们在市区都有家,独我一个是半边户,吃住在单位,馋了,就到他们家蹭饭。除了郝熙祥,他俩都不会做饭,在他们家蹭饭,都是女主人在操持,所以,我对她们都有一种感激之情。因为都很传统,男人喝酒,女人从不上桌。所以,我对她们的了解大抵属于“道听途说”,几乎等于“熟悉的陌生人”。但总的印象是有的,都属于贤内助之类,母仪天下不敢说,母仪一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几个人都不具备“惧内”的美德与潜质。每个色厉内荏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贤德淑良的女人。我们几个庶几近之。“怜子如何不丈夫”,这是鲁迅说的。大凡在外面混不好,夹着尾巴做人的男人,才会回到家里对着娘们儿孩子发威,
其实都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不过贤德的媳妇们出于爱,都不肯把这层纸捅破,让自己的男人沉浸在温柔乡里过一把大丈夫的干瘾。她们的目光从背后默默地注视着,把男人的任何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急丈夫之所急,想丈夫之所想。这种注视,永远是心爱的女人才会有,只是男人们陷在大丈夫的幻象中不可自拔,根本不敢,或故意不屑去感受这种注视的存在。有一个细节足以说明王荣杰对宝春的爱意。去年,我与宝春、长青等人去外地旅游,晚上的汽车。出发前,我与宝春都喝多了,王荣杰为他准备了所有该准备的,还亲自送到集合地点,对着我们每人都嘱托了一遍,要大家照顾宝春。我们都上车了,她也跟到车上,再次嘱咐一遍;车发动了,才不放心的下车。这次体检,宝春没让她跟着,原因是她因病刚刚出院。可是,在我们等待采血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带着口罩等在前头了。这份情意,田宝春有没有感受得到我不知道,反正我这个外人是感受到了。
说到这里,你别以为王荣杰是个处处围着男人转,没有一点自我的家庭妇女。现在已经退休了的她,并没有在家享清福,而是继续担任着七八家企业的财务顾问。据我所知,王荣杰的父亲是泊头第一个高级会计师,以善于查账而享誉于河北省银行系统。她原来学历是初中,后自学达到中专,但她遗传了父亲的基因,十分热爱财税工作,对工业、商业、外贸、银行、国企、私企等各门类会计业务都很精通,其专业能力连国税、地税稽查局的专业人员都很佩服,就连她带出的几个徒弟都成了“抢手货”。作为主管会计,她在泊头、南皮的私企界与国税、地税局都有很高的知名度。这才是真正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就凭这些本事,田宝春也只能望其项背,在家里哪有他吆五喝六的资格?
亲爱的宝春弟弟,你知足吧!记得以后多回头看看那双眼,那双始终关注着你的眼睛。
2017-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