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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诚保成

(2016-12-29 16:00:34)

    张宝成是个厚道人,这是公认的。但是厚道未必适用于为官之道。2002年8月,张宝成由文化局长转任教育局长,他的厚道就遭受了当头一棒。头天下午,他正式到教育局报到上任,与全体班子成员见了面。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上班时间,张宝成还未到单位,我就接到了召开局长办公会的通知。当时我就纳闷儿:局长还没来,开到哪门子局长办公会?到了会议室已开,是原来的班子成员。他们趁着新局长不在的时候,要把一个人调到我的办公室。当得原局长的面,一位副领导问我:"你愿不愿意接受?"这岂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说不接受,肯定会得罪老领导;说我接受,这分明是欺负新领导。最后只得接受下来。此事当然瞒不过张宝成,他一上班就知道了这件事,很气愤。然后找到我,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得实话实说。他气愤的说:"太欺负人了!我马上去找市领导,俺r不干了。"我怕此事闹大对谁都不好,赶紧让他消消气,劝他还是以大局为重,暂且放过此事。 他也听不成了我的劝告,此事不了了之。 这就是古人说的老实人受欺负。不过这种极端的例子是少数,能够以诚待人,厚道处事,绝大多数人还是领这个情的。
    张宝成上任之前,我与他是认识的,而且还算营子镇老乡(这也是后人我们被称为营子党的缘故),但是双方都不太熟悉,泛泛之交而已。他刚刚上任,许多情况不熟悉就来问我。我混迹官场多年,心里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但以我的个性,我始终认为,小人,女人,领导,都是近不得远不得,远之惹祸,近之遭忌。再说,我并不了解他, 回答得小心翼翼的。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他真是个厚道人,戒备心也就慢慢的放下来。
    也许是看我这个人很直爽,他对我很信任,信任得连我也有点不明白。但我心里明白的是,与领导过分接近是要遭忌的,我简直有点儿受宠若惊。这个惊,不是惊喜,而是惊怕,为此我专门写了篇文章,发在我主编的小报上面,其实是有点与他撇清关系的意思。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诚心待你,你不可能一点儿不动心。慢慢的我就放松了戒备,再征询我的意见的时候,我就尝试着说一些意见。我有一条底线: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说真话是有危险的,因为真话多数逆耳。但是,对厚道人这种危险系数就小得多。因此,我对张宝成说话就不怎么设防,有时甚至有点儿蹬鼻子上脸的意思,不顾及他的面子和感受。有一次,他在别人的怂恿下,故意利用星期天,买了一辆新车。也许他心里有顾忌,特意告诉购车的人,千万不要让我知道。这种事当然瞒不过我,我就主动找上门去,直接说了我的三点意见。一是当前廉政建设正热闹,上级三令五申,严格控制购买新车;而是面临省政府普九验收,经费十分紧张。没钱建校,却有钱买车,老百姓会怎么看?三是原来的车并不很旧,车况还不错,跟你本人有必要换新车。听着我的话,他没有明确表达意见,我估计他心里会不舒服。肯定认为,我就是想坐新车,你一个办公室主任凭什么拦着我?但后来还是悄悄地让人把新车处理了。
    其实,厚道人是不适宜当官儿的。多厚道的人当了官儿也会得罪人,起码儿是一些小人。果然,有小人向他发难了,或策划于密室,或点火于基层,造谣言,写黑信,告黑状,虽然最后经过调查给他洗清了,但是已经伤了他的心,萌生了去意。他专门儿写了辞职报告,三番五次的找领导,表达辞职的决心。最后终于得到批准,辞去了局长职务。市委书记对他此举给与高度评价,夸他能上能下,其实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他主动地腾出位置来,让领导安排新的人选。这年头儿,当官儿的哪个不喜欢动干部?其原因,你懂的。张宝成此举,正中下怀。
   张宝成不是开拓型的局长,但是教育系统这么大的摊子,维持好了,能够让工作平稳正常的进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当了三年半教育局局长,有成绩,也有失误,但人们都会承认,张宝成是个诚以待人的厚道人。这在当下的官场里,已经是难得的稀有品种了。
2016,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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