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梅毒”
(2016-11-03 07:2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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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杂谈 |
鲁迅不喜欢京剧,是众所周知的,因为在被选入课本的《社戏》一文中就有明确的表述:“于是都兴致勃勃的跑到什么园,戏文已经开始了,在外面也早听到冬冬的响。我们挨进门,几个红的绿的在我眼前一闪烁,便看见戏台下满是许多头。” 他对于京剧的第一印象便是乱和噪杂,很是不能适应:“这台上的冬冬喤喤的敲打,红红绿绿的晃荡,加之以十二点,忽而使我醒悟到在这里不适于生存了。”此后,对京剧多次进行批评。
不仅如此,他对梅兰芳也很厌恶,也多次在文章中予以讽刺与挖苦。在《 厦门通讯》一文中写道:“前几天的夜里,忽然听到梅兰芳‘艺员’的歌声,自然是留在留声机里的,像粗糙而钝的针尖一般,刺得我耳膜很不舒服。于是我就想到我的杂感,大约也刺得佩服梅‘艺员’的正人君子们不大舒服罢,所以要我不再做。”他还把梅兰芳揶揄的称为“梅郎”,甚至刻薄的称为“梅毒”。1933年,大文人萧伯纳访问中国,鲁迅与梅兰芳一起参加了欢迎萧伯纳的活动。鲁迅在《看肖与‘看肖的人们’记》一文中,调侃的称梅兰芳为“伶界大王”、“博士”,对梅兰芳与萧伯纳的对话,也是不屑的以“略之”来概括。在他与台静农的通讯中,提起这件事:“他与梅兰芳问答时,我是看见的,问尖而答愚,似乎不足艳称。不过中国多梅毒,起称之也无足怪。”把梅兰芳称为“梅毒”,可见怨毒之深,起轻蔑态度溢于言表。
其实,鲁迅之所以那么厌恶梅兰芳,并不是二人之间有什么个人恩怨,主要的还是反感于中国戏剧的男人扮女人,并从文化心理上予以批判,本人认为是旨在抨击传统文化所造就的某种太监化的病态人格。1933年,鲁迅又作了《最艺术的国家》一文,说:“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这艺术的可贵,是在于两面光,或谓之‘中庸’!男人看见‘扮女人’,女人看见‘男人扮’,表面上是中性,骨子里当然还是男的。”在这里, 鲁迅是以“男旦”这一现象为注脚,阐发他的“反中庸”的一贯思想,揭示这个“最艺术的国家,最中庸的民族”的劣根性。
当然,单纯的对于京剧与梅兰芳而言,鲁迅的挖苦与讽刺是有失于公允的。他对京剧并没有多少研究,就如同他对其他的传统文化都一概否定一样;对于男人扮女人这一现象反感,其实并无多少道理。个人不喜欢归不喜欢,归咎于“中庸思想”,就未免过于牵强。至于对梅兰芳的抨击,更可以显示出鲁迅刻薄与偏激的一面,也“似乎不足艳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