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S君
(2015-10-13 05: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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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散文 |
S君是一位女士。十·一之前,听说我的儿子要结婚,在她老公陪同下来到我家。一见面,我吃了一惊:与她大约有四五年没见了,向来漂亮、文静的她,突然变得十分憔悴,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一些。当时来往的客人很多,没交谈几句,她就告辞走了。临走掏出一个红包,说是给儿子的贺礼。老伴与她谦让,她蹙着眉,一直摇手,却不说话,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到这情景,我要老伴不要再谦让,把她送走了。我想,虽然她的身体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弱不禁风的地步啊!
我认识她有二十多年了。当时,她师范毕业等待分配(那时大中专毕业生国家还包分配),临时在我分管的档案室帮忙。有一次闲谈,知道她是我老家一位远房族兄的表妹,所以,她也就与我兄妹相称。说起她的工作情况,她很着急,觉得自己没有过硬的社会关系,怕是分配不到好的学校。我很同情她,在领导面前提了她分配的事。还好,不久她就被分配到市区一所不错的小学。对我来说,这本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她却看得很重,多次表达感激之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后来,交往多了,对她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她不但人长得漂亮,性格文静,颇有点大家闺秀的气质。她是学美术的,在学校里任美术教师。当时我的儿子就在那所小学读书,她不但从学习上关心,在生活的很多方面照顾的也很细心。对这些,我心里是很感激的。有一次,为了老伴的职称问题,我请她帮忙,而这件事让她很为难,但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事后,我一直对她有一种歉疚与感激之情。
有时候她到我家来,闲谈之中发现她看书不少,思考问题也挺多,很有深度,尤其是在美术方面,不乏独特见解,我很欣赏她。
再后来,可能她忙于谈对象、结婚,我不便过多打扰,联系就渐渐少了。后来,她结婚了,也没告诉我一声,使我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直到多年之后,为了一件什么事情找我,这才重新恢复了联系。四五年前,她与老公来找我,说她的身体不好,要我与他们校长通融通融,照顾一下,调换一下工作。这件事虽然办了,但我心里却有点疑惑,那时她表面上还看不出身体有什么变化,心想是她不是“拈轻怕重”,故意找个清闲差事呢?后来才知道我错了。
大前天,她突然打了电话来。此时我早已忙过去了,于是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说起她的身体,她说,现在很不乐观,开始一直没查出真正的病因,后来到北京大医院检查,才算确了诊,她得的是一种叫心脏机能无力的病,浑身无力,怕劳累,怕激动,说话多了就难受,心脏疼痛。与其他心脏病病人可以进行介入治疗不同,既不能做心脏搭桥,也不能放支架,暂时还没有根治的妙方,只能是保守治疗。幸好她的老公不错,对她照顾得挺好,几乎是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说有一段时间老公的心理压力很大,老是独自流泪。这也可以理解:两个孩子还未成年,加上看病高昂的费用,都要这个男人独立承担,也确实够难为他的。不过她自己倒是挺豁达,把一切事情看得很开。听了她的情况介绍,我一时还未缓过气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洞的安慰肯定没用,以她的冰雪聪明,应该早把这些道理想过无数遍了,我再重复那些没用的废话,又有何益?再说,通过她的口气,可以听出她自己倒是不那么悲观,时不时还说两句自嘲的话,哪里用得着你来开导?我开玩笑说:“你现在活得很有一点禅意啊!”
我问她:“现在你还写字画画吗?”她说:“这些哪里会放得下?现在,我每天都要练字、画画。”听到这里,我放心了。她是美术教师出身,一直很钟情她的美术创作。如今,她终于有大把的时间来进行心爱的美术创作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病,对她的身体是一种灾难,而对她心爱的事业,说不定倒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呢?当一个人把生死都置之度外的时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参透的呢?何况,这又是一种把自己从病痛当中解脱出来的好办法呢!
我衷心地希望她好起来,对生活保持一份充沛的信心,好好地爱她的丈夫与孩子,好好地从事她的美术事业。总之一句话:好好地活着,活得好好的。好运会眷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