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32）

启之的《目的与手段：文革思维今与昔》（原载《炎黄春秋》2015年第三期）中，提到当年插队知青在侃大山的时候，对农民之苦、干部之横、政策之苛非常愤怒。可是，要改变这一现状，只有当官掌权一途。而要当官，就得先入党；要入党，就得搞假大空；光说还不行，还得有实际行动。一执行政策，就得损害农民利益。结果是以维护农民始，以损害农民终，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这当然不是黑色幽默故事，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不仅仅是过去的实际情况，也是当下的现状。原先说的是七十年代，但到了九十年代，仍有一场大辩论：入党为什么？有不少人认为，入党就是为老百姓办好事。但很多人入了党并没有为老百姓办好事，而是成了搜刮老百姓的贪腐分子；现在就更直接了，人们不再崇尚那些高调，除了在正式场合，谁也不避讳入党当官就是为了发财。“当官不发财，请我也不来”，这是一位落马的官员入狱后说的一番真心话。

那么，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是什么？是个人的道德品质出了问题，还是社会价值观混乱所致？这些，当然都是重要因素，但不是唯一的因素，甚至也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乃至这都是果，而不是因。我以为，最关键的是我们的社会机制出了问题；或者说，是当前的政府机制出了问题。民主受打压，政府缺乏监督，造成了人治大于法治。一旦形成了个人说了算的局面，就必然导致腐败的产生。这是为大量活生生的事实所证明了的。而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依法治国，健全权力监督机制，让权利在阳光下运行，使暗箱操作不再有存在的可能。只有这样，社会才会恢复到正常的健康的运行轨道。

                                                2015-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