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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检旧书,有一套清光绪十二年版的《增评补像全图石头记》,亦称《红楼梦》,为悼红轩原本,东洞庭护花主人评,鲛川大某山民加评。分为上下部,计十六册。此乃祖上遗物,为祖父生前所珍视。六三年洪灾,房屋倾塌,祖父弃贵重家产于不顾,独抱此书在怀。
余幼时即啃读是书,囫囵吞枣也,懵懂不能解。远房表亲高氏志斌,借去一册,未及送还,即弃农从军。多年后重会,旧话迄未再提。
高氏复员归里,办厂致富;兼任村党支书,服务乡梓。财权双备,声重一时。后工厂衰微,复又辞官,归于林下,意属不平。今岁七月,因邻里纠纷,刺死同村杜氏,父子双双收监。长处顺境,忍丁点委屈而不能;一旦受挫,逞一时意气而试法。如今,豪宅空置,人去屋空,且有偿命之忧。多年体面,半生英名。性情所害,一旦毁弃。联想《红楼》,终成一梦。牢狱之灾,岂非先谶?抚案慨叹,措手顿足。感物伤人,不胜唏嘘。奈之何也,呜呼哀哉!
2014-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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