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怪现状（3）

有人说秘书是领导的灵魂，秘书想叫领导说什么，领导就得说什么。除了水平极高的个别领导，大多数当官的离开稿子几乎都不会说话了，讲话时只能按照秘书写的稿子照本宣科，所以才会出现一些不应有的笑话。比如有人会将“接下页”都念出来，这一点都不算夸张。我市有一位转业干部，据说在部队时就出现过不少的笑话，比如讲话稿中有一句“慰问团长途跋涉，来到我们团进行慰问，这对我们是一个极大的鼓舞。”结果被这位领导念得笑话大发了。当他读到“慰问团长途跋涉”时，他给念成了“慰问团长，途跋涉”。他以为慰问团长叫“途跋涉”哩！又觉得直呼其名不大恭敬，就自作主张加上“同志”二字，结果就念成了“慰问团长，途跋涉同志”。下面的乐就更大了：“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鼓，接下页，”秘书在后面急了，悄悄地提醒他：“是‘鼓舞’。”他这才恍然大悟：“哦，后面还有个舞。对呀，载歌载舞嘛！”下面自然是笑成一片。这位领导的风采，我也亲眼领教过。有一次我们单位开大会，请他出席讲话，我写的讲话稿。本来挺顺溜的稿子，却被他念了个惨不忍睹。他几乎是两个字一停顿，不管该不该停顿。比如“我们今天开了一个团结的大会”，被他念成了“我们，今天，开了，一个，团结，的大会”，一时成为笑谈；我们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的大会”。

但就是这种水平的领导，在审查稿子时，照样修修改改。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勇气，大概是出于对自己领导能力的自信：你说的，不见得对；而我说的，一定对。这是无知者无畏的那一种，如上面提到的那位转业干部；还有一种领导，明知自己的水平不如秘书，但又怕被人瞧不起，就故意从中挑个错，以示他的内行。我先后伺候过多任领导，水平凹凸不一，这种装腔作势的也有。他当然不会挑出真正的毛病，只是自以为是的看准一个词，就比比划划的教导起你来。你又不忍心揭破他的真相，只得支支吾吾的敷衍着；他见你不反驳，自以为占住了理，语气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是一笑了之。他说他的，你听你的；回到自己屋里，一字不改，叫人抄一遍给他送过去，他看一眼就喜笑颜开的称赞道：“好好，这一改好多了！”有时候事后他还对对人炫耀，那意思是说：大腕写的稿子，照样被我挑出了毛病！还有一种对付这种领导的办法，就是拖着不叫他看，一直等到会议要开了，他马上要上台讲话，这才把稿子递上去，这时他想挑毛病也来不及了，只好照本宣科的念。看到他在台上磕磕巴巴的尴尬相，从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种恶意的快感。

这既不是耍奸，也不是取滑，实在是被那些外行而又自以为是的领导逼出来的。

                                                                                            2014-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