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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屋

(2012-08-13 05:3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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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散文
   自打父亲去世后,母亲随着我在城里生活,我也就很少回老家。倒是母亲一直对老家的那栋祖屋念念不忘,有一次,她趁到姐妹家走亲的机会,楞是让姐妹陪着她到老家住了好几天。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未踏进那个破院子。族人们可能认为我不会再回这个老家,在未征得我同意的前提下,竟擅自谈论起此屋的买卖问题,甚至连买家和价格都有了。后来,一位堂兄打电话来问我的意见,我乍听感到十分突兀,只说了句“我没打算卖”,就没再谈下去。至此,卖房风波总算偃旗息鼓了。
    事后想想,实在自己也搞不懂当时为什么说“不卖”。说老实话,这座房子对我来说已没有任何使用价值:我在城里有了一所不错的住宅,也从未想过象靖节先生那样“归去来兮”;我的一双儿女都在大城市工作,连回我住的这座小城都不愿意,何况再让他们去住那在他们心中几乎已无任何印象、条件简陋的祖屋了。最要命的是,这座历经二百年老房子目前空置着,如果没人住,衰败得必然十分迅速,这样,我每年还要拿出一定的精历和财力来维护它。这对我来说,倒是个不小的负担。
  去年,我的一个堂伯母去世,家里来电话要我回去。临走前,我就打定主意要回去看看那座老宅。我特意带了摄像机,想将老屋的情况拍下来,也算是个纪念。在堂伯母丧事的间隙里,我让一位堂弟陪着,终于又回到了这个曾盛满我童少年的院子。
    房子从外边看上去,还是比较完整的,就是那两扇油漆剥落、且有些腐朽的大门显得有些扎眼,堂弟一时没找着钥匙,他用肩膀轻轻一抗,轻而易举的就将其中的一扇门卸了下来。 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我不知曾经进出过多少次的大门,迎头看见门楼的里侧已经被雨水淋坍了,就那么凄凉的半立半卧在那里;院里更是一派荒芜景象,野草多半人深,原来砖砌的甬路几乎看不见砖了;正房更是衰败的厉害,窗上的玻璃没留下几块,留下的也是残破不全;堂屋的门板稀稀疏疏的少了几块,透风漏气的。走进堂屋,不但锅没了,连锅台都坍在那儿,一只破烂不堪的椅子斜倒在堂屋。进了父母的屋子,窗子玻璃没有了,用一块朔料布封着,如今也半落了下来,在半空中悬着。过去时兴的水泥柜上的木盖不翼而飞。豁着个口子,透出里面的空洞。父亲生前写的书法只剩下一半儿,还在墙上贴着;土炕上连张炕席都没有,炕面还塌陷了几块。走进我自己的屋里,景象更是凄惨:北面墙曾被雨淋坍过,前两年妹夫胡乱垒上了;窗户的一侧已经坍了,妹夫自己用砖垒了个柱子撑住,一副随时倒掉的架势;我们新婚时的那张床还在,上面落满了尘土和鼠粪;妻子陪嫁过来的大镜子还在墙上挂着,只是一浸水,那玻璃照人模糊不清了。走进套间,当年做饭用的篦子还挂在墙上……我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胸口窒息,有一种要吐的感觉。我突然想起鲁迅在《故乡》中对“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的老屋的描写,一样的肃杀,一样的凄凉。
    有的当然不只是肃杀和凄凉。家里的每一件遗物,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我和父母乃至祖父母的记忆,那些故事是那么真实、清晰,同时,又充满温馨,就连当时的苦恼也变成了幸福的记忆。然而,回忆之余,再看看眼前的凋零景象,心理反而腾起一股更大的凄凉。
    我不再回忆下去,拿起摄像机,将屋里和院里的每一个角角落落,甚至连家前家后,都拍了个仔细。
    回城之后,我时常观看拍下来的这些录像资料,照样的泪如涌泉。我曾设想过,退休之后,或许我可以将它再修缮一下,不时回去小住一段时间,可是,一想起那里空空如也的情形,我知道,我是回不去了,我的后人们也回不去了。它已不再具有使用价值。保留它,显然是徒然耗神费力。但是,对我来说,它又是一种根的符号,一种家的象征。卖掉它?等于是将自己的根拔了,也就是说,在那块我的祖先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已经没有我的家了;那个地方,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一想到这里,立即心如刀绞。妻子也说,要真的把房卖了,她心里也觉得挺难受的。最后我终于下了决心:不卖!留着,宁肯让它自己倒掉,不就是几个钱的事吗?钱花完就完了,房子没了可就永远也没有了,我的根就没有了。那样的话,我就会像一棵无根的浮萍,永远有一种漂泊感。  留着它,就留住了我的根,留住了父母及祖祖辈辈的先人们传给我的遗产。我不能卖它。
    眼下,雨季已来临,不卖,马上就得修。妹妹问我怎么办,我说:修!于是拿出五千元钱,让妹回去先修缮一下,千万别让它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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