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龙蛇之轩辕剑传奇连载·28_和运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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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龙蛇之轩辕剑传奇连载·28

(2007-11-29 14:27:28)

标签：

谈天说地

文学

武侠

五代

轩辕剑

和运超

分类：香草天空（文字、心情）

（原创）大地龙蛇之轩辕剑传奇连载·28

第十六章身份之谜（上篇）

文和运超

    那风林寨寨主木铁青冷哼一声，提着鬼头刀跃下马说道：“怎么？接不上话来了，你是假冒的麒麟帮弟子，嗯？”郭荣见他大踏步就要过来，心里顿时扑通扑通乱跳，“唔”了两声不知怎么就没了下文。耶律尧唐在马上见郭荣果真有些神色慌张，忖道：“如果那什么寨主一个不高兴看来就要动手了。”正想要不要帮郭荣解围，远处却有马蹄声传来，耶律尧唐伸直了脖子张望，却见对方那光头也回头望了一眼，大声喊道：“大哥，有练家子来了。”

    木铁青、郭荣和耶律尧唐都望向那边，只见三匹快马先后朝这边而来，看样子都是赶往应州去的。那三人见到有人拦在大路上，很快勒马缓下来。当先中间一人身材高大，披着一头长发甚是威猛。他身后两人都兜着头，披着大氅，一时间瞧不清他俩的样貌。

    那大汉率先走近，见木铁青等几人像是围着郭荣三人。当中耶律尧唐一身契丹女子装束十分扎眼。那大汉打量了一番，两道剑眉也是微微一紧。木铁青上前看了那大汉一眼，将鬼头刀横在右臂之下，抱一抱拳，算作招呼，面上很客气地道：“这位朋友怎生称呼？”跟着后面两人也奔近了，木铁青瞥见其中一个是老者的模样，另一个则让他大吃一惊，后面有人吃惊得道：“咦，怎么是凤寨主？”已有人认出了那人是邙山风林寨的前任寨主凤修平。

    两边人这一打照面，郭荣这心头更感觉七上八下。他从前在江湖走动，自然不是全没遇上过麻烦，不过多数是些谋财剪径的三五个寻常小贼。如果碰上一些有头有脸，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物，那些人多半也会自顾身份，不会打他一个十来岁少年的主意。而眼下这邙山风林寨的寨主竟然怀疑他和麒麟帮的关系，当真像要找茬的样子，转眼之间还围上来两批人，对郭荣而言，这阵仗着实是头一遭。麻烦似乎还不仅于此，郭荣将头一瞥，这身边刚好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试想如果自己一会儿当真碰上什么难堪的事情，这堂堂七尺男儿今后还怎么有脸在江湖上混呢。更糟糕的是如果不能保护这个对自己有恩的契丹少女，令她有什么闪失的话，那自己又怎么配称得上一个好男儿，那其它契丹人岂不更加会蔑视和仇恨大唐的人了。

    耶律尧唐见郭荣用衣袖擦了擦脸，那模样看上去当真是紧张万分，耶律尧唐心道：“看来到时候我真要出手帮帮他才行，不过不知这些人的武功究竟如何？”她哪里猜得到就这一会儿工夫，在郭荣的脑子里却转了那些古怪的念头。耶律尧唐瞧了那些人片刻，只感觉这些汉人一个个都对契丹人一副万分敌视的样子，心下不禁想到当初父亲无奈流落中原，在这几年中不知受了多少难以言说的委屈。

    木铁青心中却盘算着凤修平此刻出现在这里究竟目的何在？他是不是冲自己来的？当即嘿嘿一笑，照样将刀收在右臂之后，走过去伸手相迎：“哦，原来是凤老弟啊，兄弟早就听江湖传言，风兄弟在少林寺虔心向佛，吃斋念经不问江湖世事了，今日怎地这么巧会在这半道上相逢，兄弟这是要上哪座山庙去上香啊？”

    郭荣在那里一直提心吊胆，琢磨着他们既然是旧相识会不会联手对付自己，哪知忽然听出这二人话语似乎有些不合的味道，不仅扭头看了耶律尧唐一眼，示意她准备趁机上路。凤修平在马上淡淡一笑，脸色似乎有些憔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者。那老者双目微闭，形容枯槁。木铁青等人原本谁也没在意这人，蓦地却听他徐徐说道：“玉坤，还不把这些拦路小鬼打发了，更待何时啊？”

    木铁青等人无不吃惊，这才察觉这老者功力非同一般。木铁青正想撤刀退开一旁，那大汉已经从背后绰起一把大剑，飞身跃上直取木铁青胸前。木铁青急忙亮出他的鬼头大刀招架，当啷一响，竟然连退出四步，顿觉右臂一阵阵发麻，心下一凛，叫道：“这、这是混元重剑！你莫非就是燕赵大侠，人称‘铁胆雷鸣剑’的雷玉坤？那、那这位前辈是……”那雷玉坤一招快过一招接连攻上，当当声响，逼得木铁青手忙脚乱，跟着另一只手忽然急抓向木铁青前胸的幽门穴和乳中穴，木铁青脸色大变，被逼得仓皇退却。雷玉坤冷哼一声，道：“还算你这家伙有点眼光，没在江湖上白混，这位自然就是雷某的师父！木二寨主，你对我凤兄弟做的一切，雷某在江湖上早有所耳闻，今日你自个儿撞到砧板上，那雷某就向你讨还这笔债！”

    凤修平见雷玉坤剑法威猛凌厉，一把硕大的重剑舞动起来竟然招式迅捷干练，而且颇有些刀法的迹象。而木铁青此时脚步蹒跚，手里的鬼头刀胡乱招架，另外还左支右拙地躲避雷玉坤的铁抓点穴，已经全然没了章法。两人才比划了五招，他就后退了十步，心里明白不是木铁青武功太差，而其实是他一开始交手就胆怯了。

    这时那光头和亮膀子的家伙也先后跟着上前偷袭雷玉坤，凤修平急忙叫道：“雷师兄小心！”雷玉坤看在眼里，大喝一声，一把混元重剑搅得得四周风声呼呼，他一个人竟浑然不惧三个人三把单刀，当啷当啷，兵刃相交火星四溅。雷玉坤一张黑脸上精神也分外抖擞，看得凤修平十分佩服。郭荣和耶律尧唐在远处也赞叹这人武功甚是了得，过了几招，雷玉坤忽然乍喝一声：“滚出去！”竟用剑劈折了那亮膀汉子的单刀，跟着一剑鲜血飞溅，竟削下了他的左臂，痛得他连滚带爬，跌倒在一旁，殷红的一滩血渍浸透在雪地上。

    凤修平见了这一幕不自禁地眉头一皱，大有不忍的样子，转头道：“悲宁师伯，雷师兄他、他的剑法果然、果然比十年前精进多了，可……”那老者正是少林寺般若堂首座悲宁。听了凤修平这番话有些吞吞吐吐，悲宁不仅摇头叹息道：“修平啊，你怎地还是这般乱施菩萨心肠哪！哎，知不知道以你的资质，修为原本不在玉坤之下，为什么你在少林寺十年，师兄弟同样的修炼，你却只落得这样的成就？你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缘由么？上次我跟你说过了，这一晃又是四年多了，你难道还没有醒悟吗？”

    凤修平其实并非愚钝之人，再者，每一次见到悲宁他都会提这事，而且还有些忿忿不平的样子，凤修平不是没有细想过原委，只是内心很难接受这样的答案。那日自从在冯道府上醒来，听府上的人说起有一个容貌像纤仙的侍女突然失踪，凤修平激动不已，仅休息了两日，还没有等到完全康复就匆匆辞别冯道外出寻找。这路上非止一日，在前往幽州的路上遇到雷玉坤，雷玉坤告诉他师父悲宁正在他府上，于是带凤修平去和悲宁见面。两人在路上切磋之际谈到过一些拳脚兵刃的修炼，凤修平那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学武这中间一定另有隐情，可他仍然不愿去多想究竟是为什么，似乎心里一直想避开这个结果。悲宁在幽州见到凤修平以后，忽然说有重要的事需要他们一起赶回少林寺，凤修平却提到当年带去少林寺的那个女孩如今意外在洛阳失踪。

    悲宁大吃一惊，他当年在少林寺见过纤仙一面，不过是在凤修平带她离开后，才暗中知道那女孩就是风林寨和麒麟帮抢夺的“秘密”。如今听到凤修平的话，悲宁却奇怪这个女孩怎么会在朝廷大员的府邸，更担心安重诲当初还跟冯道等别的人参与了寻找‘轩辕神剑’的秘密，而且更担心冯道已经先下手找到了那个血脉！于是立刻一路南来寻找。凤修平听悲宁说如今麒麟帮和众多武林人物都在寻找这个女孩，朝廷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说不定宰相冯道就和这件事有重大关系。凤修平却笑着解释冯道根本就不知道纤仙的事。悲宁不禁看了他一眼，道：“是么，你有几成把握？”凤修平顿了一顿，没有吭声。雷玉坤在一旁道：“凤师弟，行走江湖，就算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事，未必就是真的。你别被自己的情感给蒙蔽了。就算冯道没有关系，他府上还有其他的人，朝廷里也会有人，冯道这个人，从来就是一个和事老，老狐狸，不会轻易开罪谁，三个皇帝都把他当成是亲信重臣，难道他会是一个单纯的老家伙？师弟呀，你和他仅仅一面之交，怎能说有多了解他。”

    凤修平被悲宁和雷玉坤说得一阵惶恐不安，感觉纤仙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更加深深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轻易就把她留在伍家庄，说是会常常去照看她，但是一年后再去伍家庄她早已经偷跑出来，流落江湖了。凤修平不禁心想：“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到处乱跑呢。不，其实一直就是我的错，是我当初答应了她要常去，但没有做到，我不该那样做的。那个——伍家庄伍庄主莫非也是为了纤仙的秘密对她有些……她、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她一个十来岁的丫头怎么可能会和江湖传说了上百年的‘轩辕神剑’有关？”凤修平一时也想不通这前后的原委，而且他的身体经过连日赶路，四处查访，也一直没见好转。悲宁在路上暗中传授给他内功调理的口诀要领，这样有两个月才慢慢开始好起来。雷玉坤后来提议到应州和师弟李方雄联络，机会可能大一些。于是他们这才往应州而来，没想到遇上了邙山风林寨的人在拦路对付郭荣等人。

    那木铁青使的一把鬼头刀，在三人联手的时候稍微恢复些法度，硬着头皮坚持了十来招，偶尔也能反攻一下。可当雷玉坤打破一人变成以一敌二后，木铁青渐渐又乱了方寸。不过四五招，那助战的光头腿上又中了一剑，两人合力也不是雷玉坤一把混元重剑的对手。远处剩下的一个黑衣汉子渐渐退开一旁，像是随时准备开溜。

    眨眼工夫，木铁青肩头肩井穴被雷玉坤的混元重剑剑柄击中，跟着脸颊中了雷玉坤一拳，翻身滚到路边的一条小沟旁，那里落满厚厚一层积雪。光头汉子眼见不妙想要拔腿退出，被雷玉坤抢上一剑刺穿后背扑倒在地。雷玉坤回头跃下小沟，三两步赶上想朝木铁青一剑劈下，突然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撞在了混元重剑上，雷玉坤右臂一震，感到有些发麻。他此时已经接连斗了近五十招，这一撞击险些使他的长剑脱手，心知发暗器的这人功力不弱。当即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种出来！”而身后的木铁青早被他一拳打倒，瘫在那雪堆里，鼻孔鲜血长流。

    郭荣和耶律尧唐看出是从三五丈外的石岩后飞来的一道暗器，不过没瞧清楚究竟是什么。扭头一看，一条人影往西面山坡下的灌木丛急奔而去，这边悲宁突然飞身从马背上跃起，右手一挥，口里说道：“且慢！”嗖嗖两下，两粒佛珠闪电一般急射向那人，远远听见细细地一声“哎哟”，那人倒在了碎石堆上。悲宁、雷玉坤和郭荣等都有些纳罕，走近一瞧，那人一身黑衣，身形苗条，一头长发拖在肩头，果然是个女子。凤修平跟着过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随厉傲天掳走纤仙的铜环，麒麟帮的四大尊者之一。

    郭荣见这老和尚远在八九丈之外，一个起落举手之间就将铜环击倒，其手段实在令人乍舌。适才铜环远远出手从雷玉坤的混元重剑下救得木铁青，功力自然决非等闲，而这个老僧同样一招就就制服铜环，功力之深显然更加惊世骇俗。耶律尧唐不禁轻轻点头，深深为之叹服：“师父常说中原武林之中藏龙卧虎，我先前还一直不大相信，今日见到这个老和尚果然叫人吃惊，他的本领好像不逊于师父，不知道究竟是何方高人，看样应该是少林寺的吧。”

    悲宁身形微微一动，已然到了铜环面前，轻轻一抖衣袖，双目仍然似闭非闭，一脸和善的说道：“女施主为何要暗中出手救那恶人，你的手法透着一股阴邪之气，看来是……”铜环受了他一击，还道是自己过于疏忽，给人家偷袭得手，心里颇为不服，并不打算束手就擒，可跟着见这老者身手神鬼莫测，已经担心自己决讨不了便宜。可她看不惯这老和尚把自己当猴耍，还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眉头一皱，直起身来，亮出玲珑双环便要动手。悲宁话还未说完已然察觉到眼前一股杀气扑面，仰身一避，右足轻轻踢出，同时左臂一伸，格开铜环击来的这一招。然后右臂一振一拂，轻飘飘地疾点两指，神态随意潇洒，正是少林绝学“拈花指法”。铜环一惊，手上双环连连朝悲宁身前攻去。

    两人很快就过了五六招，悲宁身有“罗汉伏魔功”护体，以“拈花指法”对付一个妙龄女子也丝毫不显粗鲁，而且悲宁的衣衫几乎都没碰到铜环。铜环尽管两手都持有兵刃，但面对这个老僧，一双凌厉的玲珑双环竟然无法施展多少威力，还被对手的招式完全笼罩。只见悲宁微微一笑，说道：“女施主，罢手吧！”双手一撤，铜环一下子愣在当场，花容失色，手上的双环已经不知不觉间被对方收走。铜环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怔怔望着这个年过六十的老僧，额头不知怎地突然就冒出些许汗珠，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雷玉坤见师父在十招之内制服了铜环，赶紧大踏步上来问安。悲宁仍然面带微笑，转眼又将玲珑双环拱手奉还，缓缓说道：“女施主，恕老衲方才走眼了。你虽然出手之际招式有些阴毒，但本身的功力并非旁门左道。如果猜得不错，麻姑山丹霞洞妖娆洞主该与你有一些渊源吧？”铜环刚愣愣地接过双环，一听这话更是睁大了一双妙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我已经输给你了，多说无益，你还想怎样？”忽然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郭荣，面色有些疑惑。

    郭荣心下也一直在迟疑，该如何让铜环和自己脱身。一咬牙，忽然站出来道：“这位大师，都是小可冒昧，让各位耽误了行程。既然大家如今都安然无恙，一些意气之争能免则免了吧，眼看天色已晚，又是寒冬腊月的，还是及早赶路要紧。”雷玉坤冲他“哼”了一声，道：“你这家伙，咱们路过替你解了围，你倒是油嘴滑舌见好就收，这小妮子跟你眉来眼去的以为大爷没瞧见啊？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难道你也跟麒麟帮有关系？”

    耶律尧唐刚才也见到铜环向郭荣使眼色，想起之前木铁青和郭荣的谈话，觉得这雷玉坤的话多半不假。果然，木铁青在那边被黑衣汉子从沟里扶起来，那黑衣人叫道：“他、他们当然认识，他们都、都是麒麟帮的。”雷玉坤横了木铁青一眼，回头笑道：“果真被我说重了，那今日就一并铲除！”说着举起混元重剑就要动手，凤修平赶上来伸手拦住，叫道：“雷师兄且慢！那女的过去把纤仙掳走过，说不定她有什么线索。”

    悲宁一听，忙道：“唔，那好——”向雷玉坤使了一个眼色，雷玉坤点点头，提剑过去对木铁青两人大声道：“给大爷听好了，凤师弟是我雷某人的好兄弟，也是我师弟的好兄弟，你们这帮吃里爬外的小毛贼若还想在中原讨饭吃，就把一双烂招子放亮点，否则的话——还不快滚！”木铁青唯唯诺诺，转身望了凤修平一眼，和黑衣汉子悻悻而退，也没再管被削断胳膊的那人，任他昏倒在雪地上。

    雷玉坤正想要询问铜环关于那纤仙的下落，悲宁已走到郭荣跟前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说道：“这位施主还请实言相告，你当真和麒麟帮有瓜葛？”郭荣身边的华良刚刚见识过这个老和尚的厉害，万一说的话令他不满，立时就会有杀身之祸，心中感到万分惊恐，可又不能不护着郭荣，皱着眉头抢先颤声说道：“喂，老、老师傅，我、我们只是为了赶、赶路回家……那麒麟帮只是……”郭荣拉过他接着道：“大、大师，麒麟帮跟在下确、确实有些生意上的干系，请问有何见教？”凤修平上前道：“这位兄弟，你这些货物，怕是运不到应州了吧。这邙山风林寨，我听说近来也和麒麟帮有些关系的。既然你有生意上的交情，那他又为何让风林寨的人来这半道上打你的主意？”

    郭荣听了微微一愣，道：“你说什么？这、这伙人也是厉傲天的人？”不禁扭头看了铜环一眼。雷玉坤喝道：“喂，你小子装什么蒜，还不快说实话。”铜环冷哼一声，跟着又叹了口气，这才道：“不错，郭公子，帮主确实要我一路跟着你，看你是不是要把这些货运回太原你义父的军中。”郭荣听了大感诧异，忽然也一阵冷笑，道：“你说什么？这些货？奇怪，这些都是我买下的，他、他凭什么——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悲宁在一旁冷眼旁观，感觉铜环的话有些似是而非，而郭荣的反应也有些蹊跷。悲宁心下有一些迟疑，瞥了一眼他们身边那位契丹少女，见她虽然年纪轻轻，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华贵不凡的气质，琢磨着她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却胆敢独自一人深入中原，显然这来历也不会简单。见雷玉坤跟着还想要过去盘问耶律尧唐，急忙出言制止了。

    凤修平对郭荣却像没有什么敌视的意思，反而劝悲宁放他上路。悲宁心中明白他们和麒麟帮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买卖关系，但眼下在这半道上若执意扣留他们，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于是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便微微点了点头。郭荣问他能否邀上耶律尧唐一道上路，悲宁看了耶律尧唐一眼，也点点头。郭荣向悲宁道谢，要耶律尧唐策马转身上路。

    雷玉坤对悲宁道：“师父，为什么放那契丹女人走，她的身份……”悲宁道：“你现在即便留下她也未必问得出什么，还是暗中跟着她为好。”凤修平道：“师伯难道担心那女子是辽国的细作？”悲宁道：“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其他的道理，我们跟着这个女人一定会有发现。”回头望铜环一眼，道：“那她呢？”悲宁道：“姑娘，老衲与妖娆洞主昔日也算有点交情，因此不会为难你。只是不知道姑娘为何会投入麒麟帮，老衲奉劝劝姑娘不要误入迷途，趁早回头，阿弥陀佛，你去吧。”说完转身飘然上路，雷玉坤跟着“哼”了一声也纵马跟上，凤修平缓缓走过她身边看了一眼，随即也跟上。铜环一身黑衣立在寒风之中，秀发飘舞，手里握着玲珑双环，细想着那老僧的举动，好半天才收起兵刃离去。

    郭荣主仆在马车上继续往太原方向前行，耶律尧唐骑着她的那匹黑马，放慢速度跟在马车后面。行了一阵，他们都估计悲宁雷玉坤师徒已经走远了，这才逐渐又开始松一口气，互相说起话刚才惊心动魄的种种场面。

    郭荣和华良说了几句就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身钻到马车后面理了理剩下的茶叶。郭荣一阵盘算，心下不免有些失望，抬眼却望见耶律尧唐带着一副好奇的眼光盯着马车。郭荣只得笑了笑，道：“叫耶律姑娘见笑了，郭荣这一趟出门，耽误了行程不说，还弄砸了一大堆货物，真没脸回去向我义父交差，唉……”耶律尧唐有些疑惑地道：“你说没脸？这是……什么意思？”郭荣笑着道：“就是说很惭愧，很、很抱歉的意思。”耶律尧唐听了笑着在马上点点头，道：“你们汉人说话总是爱绕来绕去，对了，是叫绕么？我没说错吧？”郭荣更是哈哈大笑，一下子像轻松许多，点点头。

    华良驾着马车，忽然在前面扭头说道：“耶律姑娘说得不错，是绕来绕去，你汉话说得比我都强呢！而且好听，瞧我们公子乐得那样儿——”郭荣忽然扭头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声喝斥两句。华良嘻嘻一笑没有吭声，瞥了一眼，见郭荣转过了身，又跟着大声笑道：“对了，耶律姑娘上太原是找人还是做什么……有住处吗？不如随我家公子——”郭荣刚动手整理货物听见他又胡说，急忙又钻回去用手拍了一下华良的头，叱道：“你还胡言乱语，小心驾好你的车，当心车轮子又飞一边沟里去。你再这么心不在焉的，说不定连你小子一块儿跟着飞出去！”

    耶律尧唐听他主仆说笑着，已然有些察觉他二人对自己有些特别的殷勤。耶律尧唐微微沉吟片刻，跟上来无意中打量了郭荣两眼，又回想起他刚才与麒麟帮铜环之间的言行，忽然扭头抿嘴淡淡一笑，说道：“多谢两位，我有地方的。”华良听了面上一阵默然，仿佛被一阵冷风吹过，热情一下子就低落大半，跟着就埋头专心驾他的马车了。

    耶律尧唐昂首望了一下冬日里灰蒙蒙的天空，也是半晌没有吭声。郭荣窝在马车里，感觉到气氛有些僵了，当即主动耶律尧唐是否需要加一件衣裳，耶律尧唐笑着摇摇头。郭荣停了一会儿，看着前面行人多起来，道：“过了应州就快到了。”耶律尧唐根本不熟悉中原的情况，只得点点头，忖道：“终于快要到了。”三人进城草草用过饭，喂一喂马，然后继续赶路。这一行只是偶尔说说话，快天黑时，终于赶到了太原城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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