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澳洲说官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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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号起了个大早,只为前往坎贝尔港国家公园,看传说中的“耶稣十二门徒”。
当然晓得那是穿凿附会。耶稣都“永远”那么多个世纪了,他的门徒还会存留人间?常识提醒,千万别往“是不是”上靠,也千万别往“像不像”上寻。
在国内旅游时,最常见的景点乱脑法,就是把游客面前的山、石、树、洞之类,通通说成是某神,某兽,甚至某人,领着你不停地转身子,歪脑袋,还频频指点“看见没?”“看见没?”弄得你只得违心应承“哦,看见了,看见了,嗯,是有点像!”可是待你把脑袋抬起来再看,或者说以正常的视线去看,心头绝对会骂,狗屁!山还是那山,石还是那石,树还是那树,洞还是那洞。
脚下的大洋公路很平,四周的景色很美,过往的车辆很干净,也很安静。欧洲的车多干净,也安静,曾开玩笑说那儿的车无须清洗,也不必装喇叭。可在这里发现,澳大利亚的车在干净和安静上,也与欧洲各国不相上下。
听说该国没马路清洁工,也几乎没洗车场。委实不信。带着满腹的怀疑,此后走一路看一路,十多天后证实,确实没见一个扫马路的。倒是见过一个洗车场,但好像,场内也无在洗或待洗的车。
澳大利亚的马路有自净功能?澳大利亚的汽车涂的是防脏漆?虽说打死也不相信,但对他们的路和车的干净,也就再增加一层不解。就像三年前在欧洲,坐车穿行英法瑞意梵摩六国,耗时半月,跑路几千公里,真就没听见司机摁过一声喇叭,以至在法国加来辞别那位波兰老司机时,见他对井民的致谢只做微笑回应,还以为他车哑人也哑呢。可当他钻进预先停在港口的私家车后,马上就隔着车窗见他打手机。
不说啦!还是说脚下这条大洋路。从墨尔本到瓦南布尔,全长将近三百公里,大多蜿蜒在奇绝的悬崖峭壁和美丽的大海沿岸,是条事实上的景观大道,被誉为世界最美海景公路,被无数自驾者,其中包括井民,视为一生必上之道。
将近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把今天灿烂的阳光,通透的大气,湛蓝的天空,轮番映入车窗的绿树鲜花,忽左忽右浮现的壮丽海景,挤压进脑袋一直就没端正过的眼帘。突然冒出个得寸进尺的奢望,嘛哟,暑假就来这儿自驾一圈?转念想起不得行,届时有更重要的安排,就不禁心生一丝失望。
还在胡思乱想着,车停了。以为又是“停车尿尿,景点拍照,住店睡觉,回去一问啥也不知道”这条观光链上的一环,结果是目的地到了,坎贝尔港国家公园到了,传说中的耶稣十二门徒,马上就会看到了。
眼前是一片伫立在海边的岩坡,远处是历历在目的白浪翻滚,以及在白浪中上下俯冲追逐的海鸟。坡上密布着各种似曾相识的花草,但即使有些花草确实见过,也没见过长这么茂盛,开这么灿烂的。更重要是,这片片野花野草,野蛮生长在这荒郊野外,无人浇灌无人修剪,居然也长得干净清爽,且还错落有致。
想起了,这种奇异的感觉,去年在南非开普敦桌山上也有过。甚至,眼前的植物和景物,与桌山上的植物景物也有几分相似。莫非,理出两地均在赤道以南很远、地球大陆很南?
边这么想入非非,边就走到海边。一副从未见过的壮观景象,无比开阔地铺开在眼前。打老远处奔腾而来的海浪,泛着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白沫,朝脚下砂岩组成的岩壁扑来。在分明是节节后退的砂岩前面,有几个体量巨大的岩体,被海浪切割成多个孤独的个体,再又打磨成类圆形的柱体,孤立无援地,岌岌可危地,徒劳无益地,抵抗着经年累月的海浪强烈冲刷,以及寒来暑往和风吹雨打的侵蚀。

从停车场的车辆密度,可知先到者已经太多。果不其然,此时要想找到个相对好的观看点,已经得耐心等待地各色男女的看累或拍累。啥叫世界级旅游胜地?长年游客蜂拥是起码,游客来自地球各地是重点。光是自家的同胞,在某大假期间,于某景点上互看人头,那真还够不上世界级。不点名,这档自称的世界旅游景点,井民帮助推介过,自然也曾游览过。
此时才知,那些个深陷海浪包围,惨被海浪冲刷的孤独个体,就是传说中的“耶稣十二门徒”。
想下去,在海边近距离地观看,看“门徒”们殊死抵抗的痕迹,推断其永久没于大海的时限。可是不被允许。想必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吧,据说十多年前,离现在最近那个“门徒”轰然坍塌,还被当时的父子观众拍下视频。假如,类似情景再发生,刚好又有游客在附近,那宝贵生命的丢失,账该算在哪个头上?当然,算哪个头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丢失生命本身。
不得已斜着身子,歪着脑袋,偏着镜头,把海中尚存的“门徒”逐个看,挨个数,想看出它们还能支撑多久,想清点它们到底还剩下几个。因为事先被澳大利亚旅游部门郑重催促,“耶稣十二门徒”属迅速消失中的自然奇观,晚一次可能就意味着少看一个,假如此次井民看是七个,下次再看,可能就是六个甚至更少了。

不过,有心人井民在反复数过后,确信已经没七个“门徒”了。换言之,曾经的“耶稣十二门徒”,在井民今日所见时,已经只剩下半数,过半的“门徒”已被大海带走。
可是,当局为什么还在坚持“还剩七个门徒”呢?再看,原来是距今最近倒塌的那个,还有半截在海中,还没倒彻底,或没被海水彻底泡散。因此,公元2018年1月16日,井民所见的“耶稣十二门徒”,确切地说,还有六个半。且那些个看上去还坚挺着的“门徒”,其实脚下已被海浪掏空,身子骨已被海浪震裂,它们的轰然坍塌,是随时的可能。
再看已经退得离海浪很远的岸壁,方知它们原本与“门徒”是一体。或说那些个“门徒”是海浪从岩壁上活生生地剥离而成!而如今,面对距离自己已是数十或数百米的“门徒”,岩壁除了眼睁睁地望着骨肉分离在逐个发生或随时可能再发生,自身同时也被海浪冲刷得越来越靠后,越来越远离自己那曾经的骨肉、分离后被人们附会出的“门徒”。

眼前无疑是个惊叹和敬畏大自然神力的场所,也是个感悟和嗟叹某种深刻哲理的情景。老子的“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果然是至高之理。不过,以眼前的现实论,老子所见之“水”,恐怕多属湖水河水屋檐水之类,只有那些水才可能看似柔弱,实则刚强。而此处的水,一天之内就会汹涌澎湃好几次。当然,此处的砂岩海岸,与别处的礁石沿岸相比,也委实称不上什么“坚强者”。
据说,不管学界一直争议,澳大利亚的地图早将本国和新西兰以南的大洋,一律标为“南冰洋”。好嘛,姑且从了澳大利亚。那么,不妨就可以说,地中海边诞生了传说的耶稣十二门徒,南冰洋岸带走了附会的“耶稣十二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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