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美丽空姐又过奔来。明显很是忙活了一阵,脸红扑扑的。语速也有些疾。她继续着那个问:“咋看?”倒是井民把话题给忘了,反问:“啥咋看?”这才给接上。
不过却说不上来该咋看。要能说上来,井民不干教师干婚介,说不定还能促成大量男女的低成本恋爱,高收益婚姻。只好偷换话题:“你年龄长些就知道了,男人最终能不能令女人满意,不是眼下就能看出来的,也不是钱多钱少就看得出来的……”
就注意到方才过去的那第三个空姐,径直朝井民和那美丽空姐走过来。觉得她该是过来干涉,就主动中止了话题,再次拿起于丹。不想这位空姐竟是朝井民笑着问:“先生是老师吧?替我分析分析吧!”
就见这位空姐更美丽,更高挑,更白皙,惊问:“你的男朋友也在北京?”更美丽空姐听罢,睁大凤眼左右扫视:“谁的男朋友也……”井民朝先前那个美丽空姐甩一下头,两位空姐的目光便汇合了。可更美丽空姐却说:“对不起,我们还不认识……”
本来就身在五里云,听罢就更入云深不知处了:同一航班上,一直来来往往的空姐,彼此竟然不认识。就问“咋回事?”得到的答复是两人齐声:“不认识,我们这班是临时组的。”
好吧,就算彼此不认识。问题是,莫非二位美人于井民,也有同样的问题么?就针对更美丽空姐问:“小姐,你是哪儿的人?”答曰:“江苏。”哦,江南美女,难怪!就打趣道:“小姐,你怕不是也有男朋友在地下,也是父母不同意么……”不想,更美丽空姐老实答:“我男朋友倒是在天上,但父母也不同意。”
顿时产生恐慌:“啥?你男朋友在天上?就在这班……”更美丽空姐笑了:“没有没有,他在另一个航班上。”“是飞行员么?”井民问。“不是,同我一样,也是空乘。惹得我也经常不想再干了。”明白了,更美丽空姐的男朋友是空哥。
就彻底闹不明白了:美丽空姐的男朋友在地面打工,她父母瞧不上;更美丽空姐的男朋友在空中干活,她父母也瞧不上。而二空姐竟在同一航班上,世上咋有这么巧的事体?
再三确认,这还是真的。就对二位空姐集体授课:“小姐,不管你们眼下碰到啥,奉劝你们一定要记清,就在这飞机下,不知有多少姑娘在做着空姐梦,你们想要抛弃的,恰是她们拼命争取的。因此,你们千万不要轻易轻举妄动。”
见二美女有些楞,就发挥:“希望你们记住,真正的爱情可以是争来的,也可以是等来的。父母的意见不必照办,也不必对抗。何况,父母的观点也是可以改变的。无论你们最终做出什么决定,希望你们明白,以放弃千万人的热衷,去赢得可能的爱情,如果成功,或许值得,如果失败,打击沉重……”
二美女陷入深思。直到再有传呼的声音过来。二美女分散而去,各忙各的。三几分钟后,再次聚到井民处,拿两双美眼聚焦井民。
井民应邀继续着方才。二美女大概觉得管用,不肯先自散去。就在井民觉得不该再继续,否则可能引来机长干预时,就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空哥直奔过来,神情似乎有些严峻。正紧张着,听到的语调却是分外的温情:“先生可能是老师,请你帮我出出主意,我是该转岗,还是不该……”
疑惑的目光自然转移到这位空哥:“帅哥怕不至于是找了个女朋友,父母也不同意吧?”不想空哥正色回答:“哪里,我早已结婚,小孩都5岁了。”
再次轮到井民一时无话可说。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空哥,孩子都5岁了,不会是因与老婆别多见少,心生去意吧?要不,就是老婆吃那些美丽空姐的醋,不停地拉拽他,令他终于无心再飞在列国天空?
问了。空哥没有直答。到底是男人与男人对话,问题随后就有些严肃:“老师,你说我下步咋办?”“哪方面咋办?”“发展方向。”“你想朝哪个方向发展?”“没想好,所以特想问问你。”“你今年多少岁?”“29。”“嗯,那还有的是宽阔的方向。”“举例说说看。”“比方,可以深造,深造出来就会有新的发展。深造又分国内和国外,国内现在已经很容易,国外对你们也不难,因为你们英语好,钱也不存在问题。”“嗯,这倒值得好生考虑考虑。”“不过,帅哥,老师我忠告你,不论你跳槽的动因是啥,就像刚才劝两位美女样,老师我也特别想说,千万可不要轻易放弃千万人的向往,去迁就某种短暂的要求,哪怕那要求有着爱情,家庭,孩子等的名义……”
又一轮送餐时间到,空姐空哥们各就各位。井民也觉得,不觉又打发了一个多小时,离莫斯科更近了,就心情舒坦地重回座位。
抬眼一望,上方显示屏上跳出:飞行高度,10918米;舱外温度,-51度。
不一会儿,美丽和更美丽空姐送餐过来。感觉好像就是遇到老熟人,会心地一笑,算是问候。
手在衣袋里掏出几张名片,想送给空姐空哥,也算是向他们公开身份,免得他们将来乱猜井民的角色。但当美丽和更美丽先后走过时,捏着名片的手停止在衣袋里。想起了她们的男朋友,想起了她们的爸妈,想到万一哪天她们的男朋友见了井民的名片,以为是色狼一条,照着上面的电话打过来修理,岂不是自取其辱?
就把名片递给了空哥。空哥很高兴地说,“一定联系,一定联系……”瞧见两位亲见此举的空姐,淡然一笑,别无表情,不禁失落。
飞机终于降落梅谢德涅沃机场。在等待重新购买转飞罗斯托夫的航班时,井民一行在这个陌生的大厅瞻前顾后着,就见先前那美丽、更美丽的空姐和帅气空哥及同伴们,身着分外抬色的国航呢子大衣,拖着精致的行李箱,优雅地从井民一行旁边匆匆闪出。今夜,她们将歇莫斯科。明天,她们可能出现在阿尔巴特街,也可能出现在即将举行胜利大阅兵的红场。她们那道美丽的移动曲线,即使是在夜晚的远乡,也牵动着机场里各色人等的视线。
心中有东西涌动。说不出。思不透。
一周后回到故乡,恰巧见电视上在说,东航在成都招空姐,上万美女竞争百多个名额。有个美女的爸,已经领着她在此前三个城市报名、筛选、淘汰,一路追到成都,此时他正语气坚定地对着镜头:“这是我女儿最后的机会了,尽管竞争激烈,我们也一定要努力把握……”
就想起那天。天上,地下。舱内,舱外。拼命想进,一心想出。就想起钱锺书,想起他那著名的“围城”,想到职业如此,婚姻如此,人生如此……
只可惜,CJM那个傻瓜没文化,认死理,只晓得空姐个个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晓得因他自己长得不亲和,无缘一探她们那美丽的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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