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那点破事儿(50)
(2008-12-18 17:5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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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选课学分制性教育奥运教学相长杂谈 |
分类: 校园轶闻 |
成就感最足的,是有青教要开公选课,从选择课程到批准开设之间,有道程序得由井民写几个字。如果井民不写那几个字,他们就开课不成,开课不成就拿不到钱钱。于是事情立马变得严峻起来,井民只好乖乖写下那几个字。时下的校园,青教拿不到项目,挣不到外块,靠低级工资吃饭,饭碗就缺油水。对他们来说,恩准开公选课,可多挣点课酬,也可为少妻(夫)幼子的碗里多加几片肉。
公选课因而成青教的最爱,同时也是学生的怪爱。前者上面已说,看官想必不难理解。后者看官可能有些不解,只好再说一说。如今的校园,都曾声响不同地嚷着搞“学分制”。只是嚷归嚷,大多最后没能真正兑现。原因很简单,教学设施不足,教师数量不足,开不出那么多门课。既然足够数量的课开不出来,满足不了各种口胃的学生选课需求,那“选修”就成为空话。井民曾在某知名大学调研过,得知哈佛之类牛校,一年可开出的选修课数以万计,便是某学生怪头怪脑地想修“中国文革”,也有老师、有教室、有资料为他提供服务。而国内的校园,能开出几千门者,也算牛B的了。且还不说质量如何。
于是,包括井民的饭碗所在,国内各校园,要么死守学年制,本科不把四年读满,绝对不能毕业;要么搞“有限学分制”,允许个别学生因选修凑够了学分,先于其他同学几个月离开校门。除此之外,选修课的一个目的,是为刻板的课程设置打开扇鲜活的窗口,让有兴趣、有爱好、有想法、有怪癖的学生,有特殊发展的条件。只是如今的学生精灵得要死,三两门课选修吓下来,他们便敏锐地发现,选修课老师不点名,考试不严格,好读,好过。加之那些课大多安在晚上,于是一个晚上,学生们可选个两三门课,每门听一节,课间休息就跑第二门,再课间休息又跑第三门。一夜听下三门课,几下拿走高学分。该窍门教务部门还不很清楚,便是清楚了又怎样?所以,学生对选修课是怪爱。
教师开选修课,要有足够数量的学生选,那课才开得出来。不是井民这种角色同意,以及上面某个角色批准就成的。可是,哪些课程学生喜欢选?哪些课程学生讨厌听?这个问题就逐渐演变成一种市场行为。而一旦啥行为市场了,那行为也就难逃八卦了。比方井民的饭碗所在,有个青教今年开设“奥运课”,介绍中华百年史,点评国际奥运文化,又是图片又是动漫,炫、酷、帅几要素都齐了。井民在放行的表格上画弯儿时,也曾善意地提醒,这就点内容讲几十个小时,怕有点难哦。还善意地敲打,随着奥运年的到来,官方媒体定会狂轰滥炸,那你还有几多可讲的?青教不听,硬着头皮开了。至今不知反响如何。
有门选修课曾长期饱受欢迎,那便是性教育。该课曾高居选听人数之首,课堂秩序也好得令它课艳羡。老师小心游走在“科学”与“淫秽”边缘,很是为难,很是挑战,也很是兴奋。可这几年竟也走起了下坡路,选的人逐渐减少,听的人逐渐走神,能听到最后的人更是不多。开课的老师戏称,咱的课太雅,不能满足俗众,“科学性”与“趣味性”难拿捏。其实,是老师所讲太理论,太抽象,太落后,不能解现今学生之馋。更深层次的,是如今的学生于那“教育”上的操作能力都已大大提高,再靠黑板、挂图、PPT之类提醒,再靠黄瓜、香蕉、烧杯之类演示,让他们愈来愈觉得小儿科。可是,于庙堂之上,那事儿,能更具体、更实际、更操作、更参与么?显然不能。于是相关课程的老师便身陷前途无亮的困境。
井民的饭碗所在之外,有个园子原本性教育做得棒,省级“基地”都放那儿,还有相关学术带头人一堆。那园主井民认得,常拿他那头衔开涮,笑他是“性主”。他竟也咧了嘴笑纳。前几天,一个全国性的性教育会在他们那儿开,业界戏称“全国性会”,本欲现场取经、示范教学、推广成效之类,没想到精挑细选的各路名师,竟然讲得台下学生打瞌睡,不打瞌睡就打游戏。一问为何听不进去,得知“都晓得了,老一套。”再问建议如何提高,得知“如何获得性高潮?”学生还闪着求知的眼球,年青的老师倒先羞红了脸蛋。此事被本地媒体披露,各类媒体尤其是新媒体上,那可是活生生地给炒成了冬天里的一把火。看官如若不信,可随手敲击“性教育”三字儿,立马可得“性教育课打游戏大学生不想听‘老一套’”、“大学生厌烦老套性教育课称要‘来点劲爆的’”、“成都大学生厌烦学校性教育课觉得太老土”等惊悚标题,说的都是一个地方,一个事情,一样的苦恼,一样的尴尬。
井民电话向“性主”求证,媒体所说是否属实。“性主”回答,大致差不多。再问“将采取什么措施?”得答“不晓得”。再跟进“你娃带头人都不晓得,那其它校园又咋整?”性主毛了,正颜正色道:“我一个管理者,咋懂专家的事?”瞧,性会开的时候,他娃风光无限。性会开出“问题”,他娃立即闪开。倒也满知识分子作派的。见他真的急了,井民只好转而安慰:“这算啥哦?如今的大学,学生不满意的课,多的是。学生比老师还有经验、还有理论的课,见得还少么?比如电脑敲字,比如动漫设计,比如外语口语,比如时尚潮流……”
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只闻喘气声声急,不见应答有半句了。猜想性主多半老泪无遮潸潸下啦。赶紧打住。因为记起他娃当初扫电脑盲时,几根胡萝卜似的粗指头,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学生娃手把手指教下,鸡啄米似的在键盘上跳来跳去,就是跳不到应该的位置,急得那小老师恨不得顺手给他一耳刮子。
在校园,只要饭碗是教师,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赶上知识的更新,更赶不上学生的求新。因而在园子里,有时候是学生不如老师,有时候是老师不如学生,有时候是老师教学生,有时候是学生教老师。圣贤早年说过的“教学相长”,在这儿有了更深、更新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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