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那点破事儿(28)
(2008-10-01 1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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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评委出场科普文艺汇演杂谈 |
分类: 校园轶闻 |
由于有那么个“头衔”,就偶尔会在校园外一些地方出场。上周就去了距本校园二十多公里处,为一个科普文艺汇演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装啥象?“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选手最后得分是……”之类。想必列位已经明白。井民事先也纳闷,既是文艺汇演,为何不找文艺界人士去打分?去后才知,那些唱歌跳舞中,是必须有“科学”内涵的。尽管井民之流也是科学的半吊子,但正如老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儿跑?”天天在校园混,听也听会了一些科学——术语。
这还真是块大有扩展余地的舞台。有个方言小品,把今年那个震惊世界的地震弄来搞笑,于搞笑中普及抗震知识,张扬川人的刚强幽默,台下千众在笑得前仰后合中,被相关知识、道理给潜移默化了还不晓得。该节目后来果真夺得唯一的头奖。便是那些对自己的节目得分极其不满的婆婆大娘们,也不敢拿它说事。但有些节目就考井民之流的眼水与勇气了:它们要么根本与“科学”不沾边,要么只是把“科学”弄成标语在台上舞几下,可是它们演员很卖力,现场有效果,那好分数,是打还是不打呢?同理,有些节目,现场效果一般般,演员业余得太明显,可是它们从头到尾都科学,且很科学,简直就是直奔科学的主题,井民之流又是给高分不呢?……
这才明白,有关单位为啥要把井民之流唤去做那等差事。
鉴于频繁出现“井民之流”,有必要作些说明,免得引起名誉官司。毕竟井民可接受“之流”,一些到场干同样事情的教授,却未必。之所以称“之流”,是那些同仁大多与井民相类,在校园里是教物理的,教文学的,教主持的,教哲学的,也经常码些字儿来印到纸上,也有个什么“家”的小范围雅号。关键一点还有,彼此都熟得入口即化,开玩笑无须提前打招呼。事实证明,井民之流打分,仅对这场科学文艺汇演而言,是绝对称职的。得高分的都是“科”“文”珠联,得低分都是“科”“文”分家。当然,垫底者多半是“科”“文”不见。这说明,井民之流也不是啥门坎儿汉,只敢在校园里横行霸道,个别时候,个别场合,也是可以拉出来遛遛的。
不过,那天井民之流遭遇尴尬。演出结束前,一排画得花里胡哨的婆婆大娘气怵怵地坐到前排空位,嘴里不停叽叽喳喳,还不时回过身子,拿愤怒的眼光扫射井民之流。当时心头便一格登:“糟了,今天的优越感要扫地了!”果不其然,主办方才刚刚把几个奖项发完,那些美丽的婆婆大娘们便忽地站起来,并一齐回过身来,对准井民之流就是一阵未见过的整体臭骂,描过的老脸因愤怒尤显恐怖:“你们是啥狗屁评委?打得来分么?看得懂节目么?”“你们是比哪个跳得好,还是比哪个更科学?”“科普进社区你们不给高分,就晓得那些唱得好跳得好的!”……
此时,井民之流已经站起身,本欲离场回家,叫婆婆大娘们这一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就更不是,很有几个不是。主办方见状,赶紧过来灭火。哪晓得,他们不来还好,来了更是火上浇油,骂声立时响成无法听清只能感到的一片。
后来同仁是咋解围的,已不在井民的掌握中。因为井民那天有急事,必须立即赶回,主办方的饭都不能吃,还能聆听那些充满俚俗怪话的臭骂?因而义无反顾地出门,上车,回家,把一片骂声抛在了脑后。但那些个教物理的,教文学的,教主持的,甚至还有个教音乐的同仁,就不知是否吃了主办方的饭,以及否吃得下那饭。由此想到,人在什么地方出场,即所谓以什么方式在场,的确是很重要、很有讲究的。该问题不仅很哲学,也很现实。在得其宜的场合出得其宜的场,人便领略风光,享受尊重。在不得其宜的场合出不得其宜的场,人就会遭受尴尬,品尝难堪。
可问题是,人在什么地方出场、出什么样的场才算得宜?人能否自主选择出场的时间、地点和场合么?不能。人要吃饭,要吃饭就要向一些不情不愿与不能低头。就像人要生存(很遗憾,生存之第一要义也是吃饭),就必须把真正的兴趣爱好放到居下的位置,而把吃饭的需要放到永远的领先。在上述那类场合出场,虽不至关系到井民之流吃饭,但它关系到井民之流现有的身份、负有的责任。比方,有关部门给了个码字儿方面的雅号,那雅号恰恰又与这回的活动关系紧密,你不来尴尬哪个来尴尬?说及此处,井民内心竟有点“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悲壮。矫情,但是事实。
同仁中有位兄长,因有高超的粘合汉语与市场的本事,经常一字值千金,千字数万元,谈笑皆风趣,很惹美媚们靠近,以及帅哥们仰慕。但井民在离场的那个瞬间,惊见此兄智慧的双目忧戚地超越那些婆婆大娘,望到似远非远、似有似无处,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不懂得怎样当老人”。
哪天再见面,一定要问问那老兄,“当老人”该怎样个当法。因为井民已渐渐入老,也因为人人都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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