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个性随笔 |
起如此怪异的标题,深沉的原因是,井民怀疑“骄傲使人落后”经年,且愈是近年愈怀疑。在眼下这个竞争残酷的时代,凡叫作“机会”的东东,都是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如狼似虎的男女在撕抢,哪个“谦虚”哪个肯定先出局,哪个“骄傲”哪个兴许还有点下文,竞争者们个个都是不行也说行,有点行说很行,很行则夸大成最行。铁的事实恰好当了那句伪格言的反面:“谦虚使人落后”。
更重要的是,井民对“骄傲使人落病”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远的不说,就说上周罢。细心的博友大概已发现,井民写博的频率突然放缓,便是撑着弄个篇把上去履行一下义务,也比平常要短得多。
那不是井民在偷懒,而是井民在害瘟。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子的。井民一向精神萎蘼身体强硬,挣钱吃饭几十年,很少生病,从未倒桩,更没因瘟症请过一天假。于是就根深蒂固地骄傲,发自本能地骄傲,从不随天气冷暖加减衣服,甚至故意与升降的温度对着干。世人普遍羽绒服,井民多半薄毛衣;世人大多穿毛裤,井民独自单套绵。人夸井民“身体好”,井民心头喜滋滋,嘴上还谦虚“哪里哪里,是穷骨头发干烧”。今年入冬以来,雨多睛少,严重干扰了每天井民的快走如疯,不得已改日爬七楼十至十二趟,至大汗淋漓,以烫水冲汗十分钟,再用凉水总结二十秒。七八天下来,不仅丝毫不觉天气冷,反倒更觉身上那点衣服也多余。要不是顾忌会遭“硬绷小伙子”的嘲笑,井民真的来点清凉形象惹人妒。
就这么骄傲着,自爽着,得意着,突然感到骨头有点痛,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潮,脸颊有点烫,嗓子有点痒,脑壳有点晕,膝盖有点软,就晓得重感冒了。这时如果谦虚一点,及时吃点“感康”什么的,说不定第二天就没事。问题是井民于自己身体上十分自信,自信到骄傲,骄傲到听不进任何人劝,结果第二天就差点爬不上七楼,进不了家门。如果这时肯屈尊进医院,打几针,输点液什么的,可能也最多会难受两三天。井民却认为,看不看病、吃不吃药、打不打针、输不输液,感冒该好的都会好。好像看病、吃药、打针、输液之类,是承认自己“不行”,是对自己面子的极大毁伤。
结果可想而知。在过去的一周里,井民从“健牛”一步沦落到“病猫”,站着想坐,坐着想躺,躺着想睡,睡下就不想起来。闻了油气就想呕,见了肥肉就想吐,想到事情就想毛,听到不悦就想跳,有点像少女怀孕,也有点老夫更年。只有在这时,井民才不得不把骄傲收起,承认遭冷着了,冻病了,伤身子了,丢面子了,于是把各种消炎药、止咳药、抗感冒药、抗病毒药等,红的绿的,长的圆的,胶囊裹身的,裸体示人的,一把把地往嘴里倒,比吃花生米还爽快。服冷,服老,服输,井民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谦虚,且是真正的谦虚,发自内心的谦虚,纯粹的谦虚。尽管是暂时的谦虚,总体骄傲中的阶段性谦虚,根本性骄傲中的现象性谦虚。
就想到人们常说的那种“歪歪墙,总不倒”似的人,经常请病假,成天熬药罐,却常是长寿的后备军,他们病歪歪几十年,悬吊吊几十年,或者说与疾病作斗争几十年,几回回梦里见阎王,一度度医院下病危,却每每有惊无险。原以为单纯是个“小病干扰了大病”、“小病释放了大病”,现才知,当是谦虚使其对自己身体高度重视,有病及时医,无病随时养,硬让小病小灾变成自身长治久安的基础,从而证实了“谦虚使人健康”的真理存在。
还想到柯云路曾说的“我不病,谁病我?”原以为这是主观唯心论,“病”与“不病”哪是自己能左右的?病哪是自己想得就得,不想得就不得的?再说,哪个会傻到想“得病”?现在明白了,像上述井民那种踩在得病危险边缘的锻炼法,实质上确有“我欲病,我病我”之嫌。井民那样作贱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野蛮肌肤”、“磨练品格”之类,而在潜意识中是想试验自己的身体,是想即使自己身体在试验中落败也甘愿——因为太久不病了,一旦真的病了,痛苦么?难受么?恨的人能抑制兴奋么?爱的人会难掩心疼么?生来的愚笨会减少么?学来的聪明会增加么?……竟是莫名的好奇,非常想以身一试。
于是,在必然病,肯定病,只能病,不病才怪,不病天理不容的主客观因素综合或凑合下,井民破天荒地病了,顺势而为地病了,让一些人期待已久地病了,令一些人不安几日地病了,在一些人意料之中另一些人意料之外地病了,印证着“骄傲使人落病”是规律性存在地病了。
所以,井民是不会把“骄傲使人落后”错写成“骄傲使人落病”的。换言之,井民认为“骄傲使人落病”,比“骄傲使人落后”更真实。因为“骄傲使人落病”
前一篇:俗说哲理:唐朝亡,季风吹
后一篇:令人想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