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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向右，房子向左（四）
(2006-06-17 22:47:02)| 分类： 小说长廊 |
爱情向右，房子向左（四）
文江英
9
主任是什么时候牵我的手的，我不记得了。也许在登山的时候，也许在进山洞的时候，也许在游泳的时候……或许在去原始森林的路上我滑了一脚他就顺便抓住了他的手，温暖的男人的手。
主任什么时候吻我的？在泡温泉的时候吧。当时灯光暗淡，不会游泳的我靠在池壁上，主任说我带你游泳吧，结果他放手的时候我猛地灌进了一口大大水，我一边流泪一边拼命地咳嗽。他就在那个时候拥住了我，身体接触的时候我颤抖了一下，他颤抖得地更厉害。然后我就被他拉到游客稀少的深水池的池壁旁吻住了我的嘴唇。那是最好堵的，一边是比我还高的深水，一边是光秃秃的地面。我压在他下面往哪个方向躲都是他瓮中的蟹。开始我还不断挣扎，越挣扎他的手就越动得厉害，从脖子滑到乳房然后是腰身，最后抵达下面出汗的莲花时我忽然停止了挣扎，我想我再挣扎下去，他一定会在水池里要了我，男人都喜欢挑战女人的野性。
所以我只得抱住她回吻他，这时他的手突然就停止了抚摩，环过来抱住我裸露的后辈。蒸腾的热气不断熏着我们的脸和眼睛，一切都是朦胧和暖昧的。
八年前文浩第一次吻的时候也是这么深情这么缠绵这么恣意，现在他已经懒得吻我了。要同房直接就进入主题，所以我越来越觉得同房就跟吃三餐饭一样简单和程序化。也许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都会淡化。男人喜欢新鲜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女人何不一样。
我从主任的吻中喘过气时，我看到他亮晶晶的瞳孔里那个满脸粉嫩的女孩羞涩地低下了头。主任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时把头搁在我裸露的肩膀上静静地不吭声。我也静静地望着雾气蒸腾的温水不吭声。晚风徐徐吹来，轻拂着我们湿漉漉的头发。水池依旧很喧嚣，不时传来声声尖叫，不时溅起稀薄的高高的浪花。
换好衣服肩并肩走在夜色中时，主任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有一天不跟文浩生活在一起，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了一个更好的男人，有房有车，就只等你嫁给他做太太，你愿意吗？”
我想看看他的眼睛，他却直直地盯着地上的路面，“现在还没想过，也许我们一直都没有房，结不了婚，我想我会的！”
主任长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一样。
“我以前很难想象爱情会和经济挂钩，现在想想爱情和经济挂钩是最现实的选择，人不能一辈子生活在经济贫瘠的爱情里的，但是人可以一辈子都生活在没有爱情的富足生活里，你说这多可笑。”
“所以呀光有爱情还是不能生活的。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唯爱情至上，后来发现爱情遭遇金钱狗屁都不是。看过一篇散文《爱是肥的瘦》，里面提到一期电视节目《你的爱情值多少》，就是调查多少钱可以使人离开现在的爱人。5万、50万、500万，随着数字的不断变化，能够坚持的人越来越少了，当最后仅有的一位男孩子依然坚定地说‘不答应’的时候，他的女友却表示自己会同意分手。作者后来评价说‘我们无法想象做完这期电视节目之后，男孩子和自己的女友该如何面对，只觉得”真爱无价“似乎成为了一个天大的谎话，真心何堪？’。爱情在金钱下真的溃不成军，你不觉得悲哀吗？我最爱的女人也是跟着钱走了，所以最后我娶了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这样的一生也不错。”主任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很用力，以致疼痛的感觉穿梭我的全身。“所以后来我一直都逢场作戏，但是我知道随着生活的越来越富足，我还是饥渴爱情。”
“人都一样，总渴望着自己没有的东西。”
“或许说因为缺席，所以它就一直很有诱惑力。”
快到宾馆的时候，主任忽然站着不动了，宾馆的路灯惨白地照着他红晕尚未退尽的瘦削脸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所以也停了下来。
主任咽了口唾沫，有点艰难地说，他说得很缓慢，但一个个字掷地有声，“自从你进了我们单位后，我就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你了，也许是你策划的第一期广告时，也许是你策划的第一个活动方案时，也许是你参加第一次年度派对时……忘了，也许一直都在关注，所以具体时间就说不出来了。记得我无意间听到一部韩国片里的一句话，爱情是一种遇见，或许真的就是这样的，我遇见了你，所以我知道那是爱情。我这样在背后默默关注了你四年，直到单位空出一套套房，看到你一直在等着房子结婚，所以我忽然就站了起来，很想帮你。爱一个人都很希望她幸福、快乐。”主任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从背后拥住我，紧紧的。
我忽然感觉衣背有点潮湿。
10
主任什么时候要了我？我们回去的那个晚上，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点破事吗。
也许为了这一晚主任还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铺垫了四年，四年，一千多个日子，不多也不少。
那天晚上我们逛完街回房时主任说想去我房间坐坐。关上房门他突然抱住了我，很用力地拥吻我，然后我们就倒在了那张大床上，然后他大概就蹬掉了裤子。我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赤裸裸地来脱我的衣服了。
他离开我的房间时是午夜12点钟，后来他一条条接着发短信给我：
“小婷，我想我的身体认识你，我的思想认识你，我的灵魂也认识你，几辈子以前就认识。你叫水，我叫鱼。没有水，我一直都很饥渴。没有鱼，会怎么样，我想不出来。也许会没有颜色没有活力吧，那是我的想法，但我硬把它强加给了你。也许你并不这样想。
“进入你的身体，如鱼得水，很释放，很自由，很舒坦。我感觉到了冲刺的颠峰和释放的快感，如高山上的花绽放，好美好洁净。忽然发现原来你就是我的天堂，我找了40多年的天堂。天堂里没有眼泪，可是我还是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眼泪，那种叫做幸福的眼泪；在我的天使的眼里也看到了眼泪，那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眼泪，或许叫无奈吧。
“原来所谓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一个男人和一个你想要的女人。
“水晶般的罩灯，射出粉红色的光。白色的高脚杯，盛上浅蓝色的液体。橘红色的被子，裹着香气袭人的女人。
我看到这里时抬头看了一下我左边的桌子，桌子上确实还有高脚杯，那是昨天我们喝酒留下的，那种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是幸福吗？我不知道，也许那真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幸福。
“它们让我觉得我心中的幸福满满的，满得快要溢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手机蹦出的第一条短信就是：
“小婷，早安，知道吗？梦中我的女人有了翅膀，天使一样的翅膀，我就坐在那翅膀上抱着你，飞呀飞。嫁给我行吗？”
我的头脑里忽然就混乱了，说来说去，我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房子，那套可怕的三房一厅。现在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换了个方向——让我嫁给他，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吃过早点开车回市里时，主任接着昨天的话说，“当时我只想帮你，现在我却身不由己离不开你了。房子我会去打通关系，过户到你的名下，你只要静侯佳音就行了。不管你选择跟文浩结婚还是跟我结婚，都请告诉我一声，我好有个心里准备。”他握一下我的手，“我真想娶你，小婷！”
也就是说我现在很快就有房子了。可以有房子了我竟然高兴不起来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想拥有了房子然后跟文浩结婚吗？现在我还这样想吗？
我看着主任说，“负责吗？我不需要你负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不全是，就是想要你，真的！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那么想要一个人，和她长相厮守。这种想法经过昨天晚上后特别清晰。”
“舍得你现在的一切！”
“是！”主任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拥住我，“真的不想送你回去，怕这一分离，再也没法在一起！”
车子还是向回家的路上飞速行走，窗外的景物风驰电掣地往后退去。
人说“多情女子的心是越过篱笆的花，总贪恋外面的景致”，我是这样的女子吗？
天气依然晴朗，几朵白云浮在蓝天上。可是我已经不是去时的那个蓝雨婷了，那个守着文浩说不管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要在一起的蓝雨婷了。难道八年的生活还真抵不住四天在一起的激情？难道几天的工夫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的心？（完）
也许为了这一晚主任还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铺垫了四年，四年，一千多个日子，不多也不少。
那天晚上我们逛完街回房时主任说想去我房间坐坐。关上房门他突然抱住了我，很用力地拥吻我，然后我们就倒在了那张大床上，然后他大概就蹬掉了裤子。我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赤裸裸地来脱我的衣服了。
他离开我的房间时是午夜12点钟，后来他一条条接着发短信给我：
“小婷，我想我的身体认识你，我的思想认识你，我的灵魂也认识你，几辈子以前就认识。你叫水，我叫鱼。没有水，我一直都很饥渴。没有鱼，会怎么样，我想不出来。也许会没有颜色没有活力吧，那是我的想法，但我硬把它强加给了你。也许你并不这样想。
“进入你的身体，如鱼得水，很释放，很自由，很舒坦。我感觉到了冲刺的颠峰和释放的快感，如高山上的花绽放，好美好洁净。忽然发现原来你就是我的天堂，我找了40多年的天堂。天堂里没有眼泪，可是我还是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眼泪，那种叫做幸福的眼泪；在我的天使的眼里也看到了眼泪，那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眼泪，或许叫无奈吧。
“原来所谓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一个男人和一个你想要的女人。
“水晶般的罩灯，射出粉红色的光。白色的高脚杯，盛上浅蓝色的液体。橘红色的被子，裹着香气袭人的女人。
我看到这里时抬头看了一下我左边的桌子，桌子上确实还有高脚杯，那是昨天我们喝酒留下的，那种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是幸福吗？我不知道，也许那真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幸福。
“它们让我觉得我心中的幸福满满的，满得快要溢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手机蹦出的第一条短信就是：
“小婷，早安，知道吗？梦中我的女人有了翅膀，天使一样的翅膀，我就坐在那翅膀上抱着你，飞呀飞。嫁给我行吗？”
我的头脑里忽然就混乱了，说来说去，我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房子，那套可怕的三房一厅。现在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换了个方向——让我嫁给他，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吃过早点开车回市里时，主任接着昨天的话说，“当时我只想帮你，现在我却身不由己离不开你了。房子我会去打通关系，过户到你的名下，你只要静侯佳音就行了。不管你选择跟文浩结婚还是跟我结婚，都请告诉我一声，我好有个心里准备。”他握一下我的手，“我真想娶你，小婷！”
也就是说我现在很快就有房子了。可以有房子了我竟然高兴不起来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想拥有了房子然后跟文浩结婚吗？现在我还这样想吗？
我看着主任说，“负责吗？我不需要你负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不全是，就是想要你，真的！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那么想要一个人，和她长相厮守。这种想法经过昨天晚上后特别清晰。”
“舍得你现在的一切！”
“是！”主任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拥住我，“真的不想送你回去，怕这一分离，再也没法在一起！”
车子还是向回家的路上飞速行走，窗外的景物风驰电掣地往后退去。
人说“多情女子的心是越过篱笆的花，总贪恋外面的景致”，我是这样的女子吗？
天气依然晴朗，几朵白云浮在蓝天上。可是我已经不是去时的那个蓝雨婷了，那个守着文浩说不管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要在一起的蓝雨婷了。难道八年的生活还真抵不住四天在一起的激情？难道几天的工夫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的心？（完）
2006年3月16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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