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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向右，房子向左（二）
(2006-06-17 22:35:28)| 分类： 小说长廊 |
爱情向右，房子向左（二）
文江英
4
我也火了，“是，我庸俗，你伟大，你高雅，有本事别住房子呀，去流浪，那不是更潇洒吗？”
“不可理喻！”
“就是不可理喻，怎么了。我可告诉你文浩，没有房子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我忽然哭了起来，满腹委屈。
“好，好，我的姑奶奶，都依你还不行！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都听你的，听你的，这一下满意了吧。”
那天晚上尽管文浩很不耐烦，尽管谈话不欢而散，可文浩第二天晚上还是乖乖跟着我去了主任家里，怀揣着信封。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如果办晚了可能机会就被别人把握了，再说主任这东南风天天在我耳边刮，我们若不抓紧去，人家肯定认为我们无所谓，这无所谓跟有所谓给人的印象可就不同了。
开门的是臃肿的主任夫人，肥头大耳，看着她，你会觉得再大的客厅也很拥挤。主任太夫人一边让进我们一边笑着说，“雨婷呀，怎么好久也不见你登阿姨家的门了？是不是你叔叔在单位得罪你了？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主任老婆我在单位见过几次，买菜在商店还碰见过几次。有一次主任喝醉了，还是我带着副主任的旨意送回来的呢。主任老婆感激得不得了，又倒茶又连连道谢。
见过世面的人不能不佩服主任老婆会说话，用我们老家的话叫粘砂，听着心里舒服，也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管是来找帮忙的，还是来找办事的，或是来送礼的……，主任老婆一应笑嘻嘻地迎进来。主任老婆的笑很把握得好，见领导的笑与见手下人的笑截然不同，见手下人的笑与见外面人的笑又迥然不同……。我怎么都不敢想象她怎么可以把每一种笑都把握到那么恰倒好处，让每个人感觉都如春风拂面。
单位里的人都说，主任的位置越做越稳，大半都是因为主任老婆会做人待客，小半是因为主任老婆家的亲戚显贵——据说现在省财政厅的厅长就是主任夫人的亲堂哥，主任夫人还有好几个走得勤的同学也都占据着市里省里各险要位置。当然现在这社会亲不亲无非就是钱说话，越有钱亲戚也就越多，你见过穷得揭不开锅的人有什么亲戚的吗？但是就是再亲也要会用，像我们这些人就是放着再好的亲戚也不见得会用呢。
主任夫人比主任还先从县城调到市里最好的中学来，有一次主任私下和我说夫人调动是因为找了夫人一个市办公室主任的同学。主任是主任夫人调上来两年后主任夫人疏通关系后调上来的，调动理由是市宣传部正缺多才多艺的人才，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吗，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的主任就是那时侯从学校破格调到市宣委做宣传干事的，做做形式，走了一圈儿，然后就调到我们单位做主任，副处级干部。
主任边笑呵呵边不动声色地翘着二郎腿品着茶，这就叫涵养，你不能不佩服人家的涵养，送钱来了脸不变心不跳。
文浩和主任两人对着体育频道里绿茵茵的足球场说话的语调越来越高，最后差点没把楼顶掀掉。文浩喜欢足球，这是我认识他时就知道了，他说男人要不喜欢足球也就算不上堂堂正正的男人，文浩还想着有一天我们生一个男孩让他踢进国足去。我则坚决反对，我说让他学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让他沾足球，否则他一辈子就都是这样窝窝囊囊的了。我一直都不相信中国足球有扬眉吐气的一天，所以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儿子也一直都不能挺起胸膛做人。为这个，我和文浩总是闹得郁郁寡欢。还好儿子没生下来，要不家庭大战就会一场接着一场。但我没想到文文静静的主任竟然也喜欢足球，而且为了足球可以有那么大的嗓门。
我跟主任夫人都不懂足球，所以只得给他们让位坐到一边去琐琐碎碎地聊家常。每当我们说到关键之处，两个大男人惊天动地的疾呼就盖过了我们的声音，我们只好提高语调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到后来喉咙隐隐作痛，干脆就放弃了聊天改成听他们高声抬杠。
准备回去时我看看主任高兴主任老婆也高兴，说好久家里没有这么激烈这么热闹了。我看得出主任是真高兴，脸上的潮红依旧在，就像刚过过性生活一样。主任老婆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我没把握，这女人太深沉了，让人心里没底。
告辞出门时，文浩趁主任去拿茶叶的工夫把厚厚的信封压在主任刚才喝茶的茶杯下。我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几眼那个米黄色的信封，那可是我和文浩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从银行取出来时，我的心碎成了好几片。说实在话，我身上还从来没有过那么多钱。要知道我这个人很没出息，身上若放着五百块以上的钱晚上就会睡不着，藏这里觉得不安全，藏那里也觉得不安全，最后发现根本就没地方放，只能眼睁睁等着天亮。文浩总为这笑话我，说天生一副穷命，操心的命。
那天从银行取出那么多钱时中午我忽然就站立不安了。文浩让我睡午觉时我像一只饿了的小猪仔一样窜上窜下，弄得文浩中午烦躁不安，恨不得把我捆在床上，“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晚上装进信封里我数了又数，好像还真像刚学会算术的小学生一样。其实不是我不会数数，实在是我舍不得。
关上门时，文浩忽然盯着主任的眼睛表忠心说：“主任，那点事就拜托了，拜托了。我先在这里给你鞠躬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文浩的地方文浩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主任点点头，“好说好说！”
下楼时，文浩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那么多钱如果他收了肯定就有戏！”
我说不收呢？
“不收那就什么都别想了，安心住我们的出租屋吧。”
我说没想到你还真能说呀！
“我一直都能说，只是你不看好而已。你不是说我耍嘴皮子就是说我油嘴滑舌，关键时刻佩服了吧？”
“得了，别夸你几句你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我轻轻掐了一把文浩的脸。
“亲一口吧，老婆大人！”文浩得寸进尺地说。
“瞧瞧你又来了！”我赶紧甩下他，径自往橘红色的路灯里走去。
“不行，一定地亲！今天我可是功臣，你总不能过了河就拆功臣的桥吧！”
我无奈地在文浩的嘴上蜻蜓点了一下水。说实在的，我这绘儿实在没心情跟文浩玩这种中学生的游戏。现在我脑海里全都是那一大搭钱，主任和主任夫人这会盯着钱的眼睛一定在闪闪发光了吧。那应该是什么样的？惊叫，惊鄂，还是像小孩一样跳起来？“你说那钱放那儿安全吗？”
“管他呢，送都送出去了，你就别想了，想也没用。”文浩搂着我的腰，“其实吗，今天我特别观察了一下我的老婆，其实还真的挺迷人的，成熟女人大概就是你这个样儿的。知道吗，我现在就想要！”文浩开始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了。
“行了，别闹了好吗？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我打掉他的爪子，他倒是好多年没今天这么肉麻了。都多少年了，日子早把激情过到爪洼国里去了，就是同房的时候也是为了解决心理需要。看来生活真的把一对恩恩爱爱的小情人过成波澜不惊的普通人。
“我觉得你越来越没劲儿了。”文浩有点生气，“今天我可是办了件大事，你就是不感激我也得依着我点儿。”
我不吭声，感觉马路好长好长，好像一直要往无边的尽头里延续下去一样。路上还是很热闹，大城市就是大城市，白天和黑夜没什么两样。可好多事都是在这样不知疲倦的灯光下完成的，想想真的很悲哀。
5
第二天中午主任忽然差人传话让我下班去办公室一趟。我一听脸色都变了。会是什么事？房子有消息了？没消息？还是出别的事了？……
同事们奇怪地看着我，“蓝雨婷，你怎么了？”
我苍白地笑笑，“没事！”
我看到同事们的眼光由奇怪变得诡异。一个男人叫一个女人单独去办公室会有什么事？我想当时同事们的脑袋里一定都在转着这样的念头。在我们单位，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一般都是主任过来或者我们一起去他办公室。如果是单独要召见某个人，主任也是站在走廊上把人叫出来，然后选个楼道的角落吩咐下去。好像这些都是主任夫人给主任定的办公室条例，因为我们单位女同志实在是太多了，防不胜防，所以偶尔主任夫人以路过过来看看为由来突击主任。当然很可能主任夫人也在我们单位安排有亲信。要不每当主任在办公室掀开女同事的衣服或者裙子时，主任夫人怎么都那么及时地逮个正着。被主任老婆撞上的女人一般就没办法在办公室里继续呆下去了，不是主任夫人到上一级单位去大闹，而是主任很自觉地以某个理由，比如工作失误，经常矿工，或做降级处分，或调到别的单位去了。这些都是我听年纪大的阿姨姐姐们说的。
我来的这四年倒相安无事。主任没闹什么绯闻，主任夫人也没抓住什么把柄，总之大家都好。主任还是会偶尔召个别的女同事进办公室，但都快去快回了。
所以听说主任单独召见我，我心里忽然就七上八下起来。走过主任办公室时我竟然都没发觉，还是主任很用力地敲了敲门我才醒悟过来退了回来。
等我进到办公室时，主任从门缝里左右两头看了一遍走廊，确认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后，迅速把门掩紧了，不留一点空隙。
小小办公室里的空气忽然凝结了。
我全身紧张地看着他朝我面前靠进。不会这时就扑向我，像野狗见到骨头一样猛啃我吧？想到这里我瑟缩了一下，全身鸡皮疙瘩。
主任走到距离我只有拳头宽的距离忽然换了个方向，我绷得紧紧的身子忽然就松泄了下来，两眼金花，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摔着。
主任很适时地扶住了我的纤腰，他在触摸我的细腰时手颤抖了一下。我向来很敏感，一下就感觉到了，忙直了直腰板，脱离了主任的扶持。
“你的腰可真够细的哦，多吃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着情不自禁就心疼！”主任一边随意地说一边拉开抽屉，好像不是跟我说话而是跟别人说话一样。
我下意识地扫描了一眼主任的办公室，没别的人，只我俩人，那么话肯定是跟我说的了。他怎么可以把那么重要的话说得那么随意，听不出一点关心的意思。也许真的就不是关心，只是见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抽屉拉完的时候我忽然瞥见了那个米黄色的信封，那可是我亲手装的，化成灰我都认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降临。
主任把信封交给我说，“放包里去，看见了影响不好！”他还是说的很随意，甚至连头都没抬。
我木然地接过信封塞进包里，这种时候任何你推我攘都是多余的。
“中午一起吃饭吧？”
啊？我好像才回过神来听到主任边拉开门边大声说，小婷啊，你去做吧，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对，放手大胆去做，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找我也行，找资历深的同事也行。好的，谢谢你！
主任使个眼色示意我立刻出去。我忽然明白了他这大串话是说给别人听的，真是老奸巨滑。
我恍恍惚惚走出了主任的办公室，好像刚才做了个白日梦。用手用力地掐一下额头，痛，证明是真的。那他为什么昨天不追出来把钱退给我们，而非要等到今天？
我调整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表情重回到办公室时，同事们还一个都没走，他们一定都在等着看热闹呢。看到我这么快出来了，表情自然，摇摇头很没劲地作鸟兽散。
我坐电梯到最后一层时才记起主任的那句话，“中午一起吃饭！”说得很轻但不容拒绝。
我想也好，死也该死得明白点，他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让我跟他要房子又退了红包。
正在我彷徨不安地在单位附近的马路上火急火燎地转圈时，我听见旁边的一辆兰色的出租车很响地打起了喇叭。我看过去，主任就坐在车里。于是拉开车门上去了。
主任说了个地名车子一溜就在单位消失了。
两个人默默地进了包厢默默地坐了下来。
等点完菜我憋不住地问，“为什么？”语气很冲。
主任笑了起来，我倒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笑，有点巴结有点安心，“什么为什么，信封还是饭？你这么沉不住气可不像做大事的人。”
“信封！我是小女人，本来就没想过做什么大事。”
“然后哦，你可真够傻的，我说到房，一再说，但并不是想要你的钱！”他笑意盎然地回答，然后又加了一句，“你人小脾气可不小！惯的吧，漂亮女人都给人惯坏了。”
“那昨天为什么不退，要留到今天，害我白高兴了一晚，精神损失谁陪？”
“我陪，我陪，还不行，这不请你吃饭了，还不满意。当时我看到信封时你们已经到门口了，再说我老婆还没看见，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事，到时他们家没房的亲戚又找上门来，所以我就藏了起来。”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你们两个不说就不没人知道了。”
我起身打汤时，主任已经拿起了汤瓢，“我来吧，你是女士！”
我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因为别人是女士就给别人打汤了。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正好今天我也想找个人一起吃中午饭，就把你叫办公室去了。我知道我若不把钱给你，你是不会答应跟我来吃饭的。所以我先还你钱，你小脑袋瓜里藏不住问题，一定会跟来。”
“你可真会打算盘！”被她看透心事，我有点不好意思，“房没戏！”
“好说好说！”
又打起了官腔，我皱了下眉头。
“喝吧，喝汤还堵不住嘴吗？”
我觉得怪怪的，主任向来高高在上，怎么一天工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许是我刚才被怒气冲得没了拘谨变了个人也难说。
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漫无边际地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文浩不错，很会说话！”
“他就那样呗，总是嘻皮笑脸的！”
“这样的男人现在才能在社会上混得开。我当然像他这样，现在也不至于还坐在主任这个位上了，人家可都说我吃白饭的小白脸，一辈子生活在女人的阴影下。”
“有人罩总比没人罩好吗。”
“你可管紧点哦，文浩既能说，就一定讨女人喜欢，所以啊没事别老绷着一张脸对他。生活了八年了，八年再有什么不测可就不好了。”
“知道！”
……
我总想提到房子，去老被主任，“好说好说！”一句话给打发了，我的心忽然就沉起了大海。算了，命里没有莫强求，我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主任他不知道我拥有一套房子比他劝我和文浩怎么都好，都现实，那毕竟是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而感情这东西谁看得见了摸得着了。（待续）
同事们奇怪地看着我，“蓝雨婷，你怎么了？”
我苍白地笑笑，“没事！”
我看到同事们的眼光由奇怪变得诡异。一个男人叫一个女人单独去办公室会有什么事？我想当时同事们的脑袋里一定都在转着这样的念头。在我们单位，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一般都是主任过来或者我们一起去他办公室。如果是单独要召见某个人，主任也是站在走廊上把人叫出来，然后选个楼道的角落吩咐下去。好像这些都是主任夫人给主任定的办公室条例，因为我们单位女同志实在是太多了，防不胜防，所以偶尔主任夫人以路过过来看看为由来突击主任。当然很可能主任夫人也在我们单位安排有亲信。要不每当主任在办公室掀开女同事的衣服或者裙子时，主任夫人怎么都那么及时地逮个正着。被主任老婆撞上的女人一般就没办法在办公室里继续呆下去了，不是主任夫人到上一级单位去大闹，而是主任很自觉地以某个理由，比如工作失误，经常矿工，或做降级处分，或调到别的单位去了。这些都是我听年纪大的阿姨姐姐们说的。
我来的这四年倒相安无事。主任没闹什么绯闻，主任夫人也没抓住什么把柄，总之大家都好。主任还是会偶尔召个别的女同事进办公室，但都快去快回了。
所以听说主任单独召见我，我心里忽然就七上八下起来。走过主任办公室时我竟然都没发觉，还是主任很用力地敲了敲门我才醒悟过来退了回来。
等我进到办公室时，主任从门缝里左右两头看了一遍走廊，确认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后，迅速把门掩紧了，不留一点空隙。
小小办公室里的空气忽然凝结了。
我全身紧张地看着他朝我面前靠进。不会这时就扑向我，像野狗见到骨头一样猛啃我吧？想到这里我瑟缩了一下，全身鸡皮疙瘩。
主任走到距离我只有拳头宽的距离忽然换了个方向，我绷得紧紧的身子忽然就松泄了下来，两眼金花，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摔着。
主任很适时地扶住了我的纤腰，他在触摸我的细腰时手颤抖了一下。我向来很敏感，一下就感觉到了，忙直了直腰板，脱离了主任的扶持。
“你的腰可真够细的哦，多吃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着情不自禁就心疼！”主任一边随意地说一边拉开抽屉，好像不是跟我说话而是跟别人说话一样。
我下意识地扫描了一眼主任的办公室，没别的人，只我俩人，那么话肯定是跟我说的了。他怎么可以把那么重要的话说得那么随意，听不出一点关心的意思。也许真的就不是关心，只是见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抽屉拉完的时候我忽然瞥见了那个米黄色的信封，那可是我亲手装的，化成灰我都认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降临。
主任把信封交给我说，“放包里去，看见了影响不好！”他还是说的很随意，甚至连头都没抬。
我木然地接过信封塞进包里，这种时候任何你推我攘都是多余的。
“中午一起吃饭吧？”
啊？我好像才回过神来听到主任边拉开门边大声说，小婷啊，你去做吧，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对，放手大胆去做，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找我也行，找资历深的同事也行。好的，谢谢你！
主任使个眼色示意我立刻出去。我忽然明白了他这大串话是说给别人听的，真是老奸巨滑。
我恍恍惚惚走出了主任的办公室，好像刚才做了个白日梦。用手用力地掐一下额头，痛，证明是真的。那他为什么昨天不追出来把钱退给我们，而非要等到今天？
我调整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表情重回到办公室时，同事们还一个都没走，他们一定都在等着看热闹呢。看到我这么快出来了，表情自然，摇摇头很没劲地作鸟兽散。
我坐电梯到最后一层时才记起主任的那句话，“中午一起吃饭！”说得很轻但不容拒绝。
我想也好，死也该死得明白点，他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让我跟他要房子又退了红包。
正在我彷徨不安地在单位附近的马路上火急火燎地转圈时，我听见旁边的一辆兰色的出租车很响地打起了喇叭。我看过去，主任就坐在车里。于是拉开车门上去了。
主任说了个地名车子一溜就在单位消失了。
两个人默默地进了包厢默默地坐了下来。
等点完菜我憋不住地问，“为什么？”语气很冲。
主任笑了起来，我倒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笑，有点巴结有点安心，“什么为什么，信封还是饭？你这么沉不住气可不像做大事的人。”
“信封！我是小女人，本来就没想过做什么大事。”
“然后哦，你可真够傻的，我说到房，一再说，但并不是想要你的钱！”他笑意盎然地回答，然后又加了一句，“你人小脾气可不小！惯的吧，漂亮女人都给人惯坏了。”
“那昨天为什么不退，要留到今天，害我白高兴了一晚，精神损失谁陪？”
“我陪，我陪，还不行，这不请你吃饭了，还不满意。当时我看到信封时你们已经到门口了，再说我老婆还没看见，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事，到时他们家没房的亲戚又找上门来，所以我就藏了起来。”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你们两个不说就不没人知道了。”
我起身打汤时，主任已经拿起了汤瓢，“我来吧，你是女士！”
我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因为别人是女士就给别人打汤了。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正好今天我也想找个人一起吃中午饭，就把你叫办公室去了。我知道我若不把钱给你，你是不会答应跟我来吃饭的。所以我先还你钱，你小脑袋瓜里藏不住问题，一定会跟来。”
“你可真会打算盘！”被她看透心事，我有点不好意思，“房没戏！”
“好说好说！”
又打起了官腔，我皱了下眉头。
“喝吧，喝汤还堵不住嘴吗？”
我觉得怪怪的，主任向来高高在上，怎么一天工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许是我刚才被怒气冲得没了拘谨变了个人也难说。
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漫无边际地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文浩不错，很会说话！”
“他就那样呗，总是嘻皮笑脸的！”
“这样的男人现在才能在社会上混得开。我当然像他这样，现在也不至于还坐在主任这个位上了，人家可都说我吃白饭的小白脸，一辈子生活在女人的阴影下。”
“有人罩总比没人罩好吗。”
“你可管紧点哦，文浩既能说，就一定讨女人喜欢，所以啊没事别老绷着一张脸对他。生活了八年了，八年再有什么不测可就不好了。”
“知道！”
……
我总想提到房子，去老被主任，“好说好说！”一句话给打发了，我的心忽然就沉起了大海。算了，命里没有莫强求，我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主任他不知道我拥有一套房子比他劝我和文浩怎么都好，都现实，那毕竟是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而感情这东西谁看得见了摸得着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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