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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缅怀

——陈福楏作品集《生活刚刚开始》读后

吴尔芬

回首文学的敲门砖时代，已经恍若隔世了。今天，文学作为精神向度的终极关怀，凝结成西西弗的肩头巨石：为留恋生存的多彩风光付出艰辛的徒劳的不懈努力。物态的平衡众所周知，维护环境是缘于对全球前景的胆战心惊。那么，谁来引导人的欲望，促进人心所指与行为能指的心态早衡？

曾经虔诚的写作者纷纷抢怨被抛，因为他们对文学的期待过高，而结局是文学并不能带来什么。阵福楏是个文坛边缘的写作者，他早就从竞技中退出，写作仅仅是辅助性的表达话语。陈福楏始终以顶头上司的位置存在，每当我们集体仰视他就某个问题慷慨陈词的时候，往往都能从那充满激情的语调中品出跟通常捉刀代笔的官腔大相径度的陈氏韵味。会后便有人议论，关于他的见解和提法，特别是文采和辞章（老实说我们以文友的姿态鼓励他把付出个人心血的几篇演讲稿或即席谈收入集子是负责任的倡议）。因此我在某篇文章中说，陈福楏是个有才华的居官者，他将文才贯通于所有文字中，成者说日常工作瓜分了他的文才。写这句话时找的心绪是复杂而微妙的，因为涉指到一些宿命的命题。为文与为官之同的关系是个不宜评说的话题，感性的故事流程虚构或咏物抒怀毕竟跟明智的利弊权衡截热不同。然而，若能本着宽容与谅解，即使身居高位也留有真实的面孔；反之，无品小吏也有官僚的嫌疑。陈福楏参加我们胡侃神吹的笔会、讨论会，都作有准备的发言，意思离不开创作期望的寄托，有一种长者的驱动。当思想并置在特定的时空，写作者的驾驭语言表述思想鼓动听众的才华便游荡弥漫于会会场。

《 生活刚刚开始 》 的书名具有回顾和展望的双重意味，凸现了作者人生旅途的阶段性内省，“盛开的花是亲切的交谈／凋零的叶是愚顽的对抗／荡漾的波是和谐的共振／飘逝的云是野性的横蛮／频频流露的美丽是坦诚的目光／悄悄遁逃的丑陋是庸俗的情感……” 。

以上从 《 舞美 》 中摘出的诗句我们读到了什么呢？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情怀，视角与切入点都是以断代为首提的，而诗歌的艺术标准只能是感人的力量，语言如一只柔软的纤手，是否轻抚过读者心灵最敏锐的部位。可见，作品的尺度也是心灵的近远，写得离内心越近，加上有一颗大心，诗作就有可能是时代的见证语境。我的意思是说，陈福楏的一些作品原先在话语的中心地带，后来退到文学边缘的一隅有他经历的必然性。读者浏览此书的目录从诗歌到散文到序言到杂感的排列会看出陈福楏来去匆匆的忙碌背影。他在流畅的文本里会情不自禁地回味、追问终极价值和世纪的模仿情结，又在谋篇上作设身处地的湮没处理，读起来觉得隔了一层，必须拐个弯才能进入，曲径通幽、会心一笑。

熟识阵福楏的人也无法揣摩他骑自行车穿过人声如潮的北大街上下班时究 竟在想什么，只能综合他严肃倾听的神态、镜片背后的炯炯眼神、明确又不失激烈的表态以及漫延全县各角落的酒经“四意”作出关干人品文品的判断。文字装载了写作者陈福楏的情感真实，传达给心门洞开的人。按下表现手法不表，陈福楏是真诚而严谨的写作者，读一读 《 冠豸命笔 》 、 《 我的“酒经” 》 等篇就知道了。陈福楏的质朴写作构成对技巧策略的批判，面对读者，异化和朴素谁更娇情呢？闻道明朝辞乡去／情丝万缕依依／天南海北慰别离／坦怀相见处／钟响不觉迟。”

好学而自律的陈福楏崇尚文化，为人处世自然有一种不同于一般“等因奉此”式的人物的认真儒雅。没有嗜好的居官者总令人敬悚。文化人要永葆文化的活力，保障给养和清除污垢同样重要。每一本书都是独立的世界，在读者的期待中展开，大师的理性之光照耀找们，抚慰、惊叹、明照、不安。同时，文化人的不幸与价值在于免不了要追究“为什么” “又怎么样”之类的形而上的问越，敏感的良知、明亮的直觉接踵而来。如今，文化大师的重要著作占领陈福楏的阅读时光，作家的智慧进入他的视野。长年累月的磨炼，文字功底不容置疑，开放性思路又使陈福楏乐于接受观念更新，加之丰富的阅历，豪情涌动，新近发表的几篇散文体现他创作期值的可能。相信陈福楏能绕过没丽的暗礁，心灵在所爱的彼岸相遇。写作的过程就是缅怀高地的过程。日子将因高地缅怀而充实。所以说，读书写作不能当饭吃，却能使找们明白人为什么要吃饭。留下人心的自然，健康地活着并写作，所有的昼夜就分外尊严。

讲个故事给束本文：某农夫的菜园长出一个硕大的南瓜，农夫十分激动，他想，自己吃了多么可惜，于是进贡给国王。国王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很高兴，吩咐藏进宝库，赏给农夫一匹千里马。农夫的邻居大财主知道了灵机一动：他送南瓜就得千里马，我送千里马能得什么呢，财主于是倾家荡产买了最好的马进贡国王，国王没见过这么好的马，也很高兴，吩咐从宝库搬出大南瓜赏赐给财主。

如果写作会给找们带来什么，那是因为真诚和热情，面不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