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哀愁
(2009-10-25 09: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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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2009-10-25
感冒,好过之后再复发。复发的感觉就不那么好了,浑身烫得像烤山芋,体内却奇寒。大白天,加盖两床被,还是冷得慌。
吃药?好,咱吃。从他手里接过绿的药丸白的药丸,塞进喉咙去。平生最怕的一件事,当数吃药了,从小就怕。不知是喉咙管太小,还是惧怕的原因,我很少能一次性把药吃到肚里去的,药总要在我喉咙里卡好一阵子。
吃完药,浑身还是烫。发汗。咳嗽,浑身疼。某人的脸色一阵焦虑,这样子怎么好?
动员我去社区医疗点输液。
好,咱去。人病了就是要强不起来的。
一老先生给我把脉,量体温,看喉咙,而后说,哎呀,发热这么厉害,要输液的。我心想,当然要,不然我来干吗?
他问,叫什么名字?我答了。他看我一眼,犹疑地再问。我再答。他说,你是一中的?老师?我点头,哦。他刷刷刷开药方,没再说什么。后某人跟他到后面去取药,听得他跟取药的小姑娘说,是一中的丁立梅呢……某人后来告诉我,我一乐,没笑出来。
躺床上输液。电视里在播一电视剧,听得里面叫小妹小妹的,声音虚伪得不得了。果真那小妹就上当受骗了。
一小女孩在过道里拍球,五六岁的样子。她走过我床边时,会睁大眼睛瞅瞅我。她妈妈是这里的护士,一会儿来看看我的输液瓶,对着我笑笑,我也对着她笑笑。她后来揪了小女孩去认字母,认的是b和p,这一下一上的半圆,女孩儿怎么也记不住。女孩子大概被打了,哭了,哭得抽抽泣泣。做妈妈偏偏还在问,这读什么?读什么呀?
一男人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翻报,一边看电视。他也在输液,很轻松的样子。我很羡慕他的轻松。
老先生从我床边来来回回三四回,看看我,看看输液瓶。对某人说,明天你们再来输一次,再吃点我开的药,就会好了。
我笑笑。老先生不笑。他背着手,很有成就感地走开。
门口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周末的街上,人多。极好玩。这凡尘里的欢喜,也总让我欢喜。
输液完毕,天已全黑了。回家继续躺,不停地出汗,一直到下半夜,才舒服一些了。
感叹:没病就是福啊。平常的日子里,人要懂得惜福的!
后记:此篇日志,分了几个阶段写成,写一会,躺一会,爬起来再写。呵呵,好不容易生病一回,总得记下来才是。
爱与哀愁
文/丁立梅
养过两条小金鱼,一红一白,像两朵小花,在水里开。
为这两条小金鱼,我特地买了一只漂亮的鱼缸。还不辞十来里,去城郊的河里,捞得鲜嫩的水草几根,放进鱼缸里。
专买的鱼食,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一有闲暇,我就伏在鱼缸前,一边给它们喂食,一边不错眼地看它们。它们的红身子白身子,穿行于绿绿的水草间,如善舞的伶人,长袖飘飘于舞台上,煞是动人。
某天清晨,我起床去看它们,却发现它们翻着肚皮,死了。鱼缸静穆,水草静穆。我难过了很久。朋友得知,笑我:“它们是被你的爱害死的。”原来,给鱼喂食不能太勤,太勤了,会撑死它们。怅然。从此,不再养鱼。
后来,我又养过一盆名贵的花。剑兰,花朵橘红,叶柄如剑。装它的盆子也好看,奶白的底子上,拓印一朵兰花。一眼看中,目光再难他移。兴兴地把它捧回家,当作珍宝,日日勤浇水。不几日,花竟萎了,先是花苞儿未开先谢,后是叶片儿一点一点发黄、卷起,直至整株花腐烂。伤心不已,不明白,我这么爱它啊。还是朋友一语道破天机:“你浇水浇得太勤了,花给淹死了。”
自此,我亦不再养花。自知自己是个无法把握爱的尺度的人,爱有几分,哀愁就有几分。如同年轻时的一场恋爱。
那时,满心里装着他,吃饭时,想他爱吃的。买衣时,想他爱穿的。即便是随便看到一朵花开,也想着他,恨不得采了带给他。相处的过程,却不全是欢愉,他常常眉头紧锁,充满忧伤地望着我。那么近,又那么远,仿佛隔山隔水。当时,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只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加倍对他好。最后,他还是提出分手,分手的理由竟是,你太好了,我怕辜负。
爱一个人,原是爱到七分就够了,还有三分要留着爱自己。爱太满了,对他而言不是幸福,而是负担。这是经年之后,我才明白的道理。
我想起一个母亲。结婚好几年,没孩子。后来,好不容易得一子,宠爱有加,真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跌了。一路溺爱着长大,二十好几的人了,却不学无术,整天关在房内打游戏。一不高兴,就对母亲非骂即打。一日,因母亲劝他早点睡,扫了他打游戏的兴致,他竟勒令母亲跪在地板上,跪了大半夜。一贯木讷的父亲,也被激怒了,终于忍无可忍,趁儿子熟睡,一锤砸死儿子。警务室里,母亲哭得肝肠寸断,语无伦次地说:“作孽啊,作孽啊。”
为她痛惜,一个原本天真如雪的孩子,毁了。还有她,和她忠厚的男人,这辈子的伤痛,谁能疗治?
世上的道理,原都是这么简单,无论是爱物,还是爱人,都要有节制。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有时,太多的爱不是爱,而是巨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