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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我的黑发你的手(上)

(2008-05-25 23: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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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在水一方

2008-5-25 星期日 天气晴

 

  写红楼的一个东西。给他讲红楼的事,刘姥姥,凤姐,王夫人,赵姨娘,周姨娘,探春……各色人等,最让我信服的,倒是刘姥姥。是我们常见的乡间老妇人,世道人情,在她心里,明镜儿似的,有笔账呢。也是那穷的要把富来攀,却又不是狼心狗肺的,她有着乡村人的朴实与知恩图报,那是本性。
  继续看央视,看报纸新闻。余震不断,何时是了?姐姐跟我通电话,姐姐说了一句令我感动的话,她说,我恨不得跑到四川去,帮他们搬砖头。
  想去医院复查,上次B超检查,体内有疑似瘤状之物。人的一生,除了天灾,还有厄运种种。一生平安,四个字写出来容易,但真正如此的,能有几人?
  在新浪博上折腾半天,终于弄懂了一些菜单,终于清理了页面。暗生欢喜,多整洁的小院子啊。于是决定,其他的博,不再更新,搬到新浪来住,这样不但省时省力省麻烦,也算一心一意地爱了。
  拖一篇长的东东来,作为搬回的见面礼。这篇文章,也许让一些人不待见,但我以为,谁都有过青春年华,我愿意,真的很愿意,为青春写一点什么。如果时间允许,我还要为儿童写点什么。觉得孩子的世界,构造的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此篇为《青年文摘》彩版5期转载。

穿过我的黑发你的手

/丁立梅

 

◇初冬的小镇,阳光长了细绒毛

窄小的街道。青石板铺就的路。初冬的小镇,阳光长了细绒毛,淡淡地,飘在空中,落在人家的房屋顶上。

那个初冬,我披着一身阳光的细绒毛,怀里抱着几册课本,走在青石板上。十六岁,我在镇上中学念高中。我穿棉布的衣,棉布的鞋,头发扎成一束马尾巴。我看见陌生人会脸红。喜欢坐在教室窗前发呆。喜欢看窗外树上的鸟。我交了一些笔友,在遥远的他方。我们常有书信往来,谈一些所谓的人生理想。其实,那个时候,我哪里懂得什么人生理想,我的理想,乱七八糟。我甚至想过,不读书了,去跟镇上一瘸腿女人后面学裁缝。

做剃头匠的父亲责骂我,没出息!他扫起地上一圈一圈的黑发,把它们装进角落里的麻袋里,说,以后考不上大学,你就只能干这个。他的生意,总是做得不咸不淡。常对我们说的是,养活你们容易吗?

我埋下头来读书,心里有莫名的忧伤。我给远方的笔友写信,给他们描绘古老的镇,窗外总是开着一些紫薇花,永远的一树粉红,或一树浅白。我说我期盼着到远方去。笔友回信,对我所在的古镇,充满向往。这让我感到没劲,有不被理解的怅惘。

我在这样的怅惘里,走过那条每天必走三个来回的街道。午后,小街静静的,只有阳光飞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是在偶然间一抬头,望见彭成飞的。那时,他正站在一家店门前,对着对街的房屋顶看。细长的眉毛,细长的个子,白色的风衣。他的肩上,落满了阳光的细绒毛。他的身边,有两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在拆卸门板。

他的目光,是突然收回的,突然落在我的身上,只淡淡扫了一眼,仿若蜻蜓的翅,掠过水面,复又飞上半空去了。可我的心里,却涟漪暗起。我的脸红了,像被人偷窥了秘密似的,我匆匆越过他身边,逃也似地走远。

我花苞苞一样的心,在那个初冬,幽幽地,一点一点绽开。

 

◇这个外省来的青年,仿佛从天而降

小镇终日无新闻。所以,一点的小事,都可能成为新闻。

何况是关于彭成飞的呢?这个外省来的青年,仿佛从天而降。他整日一袭白衣的打扮;他细长的眉毛;他像糯米一样的口音;他大刀阔斧改装了他姑姑的老房子,把它装修得像个水晶球……这一切,无不成了小镇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的父亲,阴沉着一张脸,坐在理发店里。自从彭成飞到来后,他理发店的生意,越发地凋落下来。来理发的,只剩下一些老主顾,年轻一代的,都被彭成飞吸引去了。彭成飞在小镇上开了首家发廊,彩色的字打出的广告语,牵人魂魄——美丽,从头开始。

小镇上的女孩,开始蝶恋花似的,往彭成飞那儿飞,她们恨不得一天一个发型。她们兴奋地讨论着彭成飞的种种,艺校毕业的呢,声音多绵软啊,眼睛多好看啊,手指抚在发上,多温柔啊……更让她们兴奋的是,他还不曾谈对象。有女孩开始为他失眠。

我每天,都从彭成飞的发廊门口过。我用七步走过去,再用七步走过来,七步的距离,我走过他门前。

彭成飞在忙碌,他微侧着脸,细长的眉毛,飞着,脸上在笑。他给顾客做头发,十指修长,洁净得很好看。他的姑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偶尔在店里坐。他就一边帮客人做头发,一边跟她说话。他的声音,听上去,真软,软得让人想伸手握住。

我从没踏进彭成飞的发廊一步。十六岁的这个初冬,我开始学会伪装,每次路过他门口,我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着自己的路。一步,一步,一直走完七步。我脑后的马尾巴,一蹦一跳。

 

◇我要穿着小红靴,从白雪地里,走向他

同桌阿水,拨弄着一头细碎的黄发,问我她理什么样的发型才好看时,季节已到深冬了。

我陪着阿水去理发。我知道阿水,其实是想去看彭成飞。

彭成飞看看阿水,看看我,问,你们两个都理发吗?

阿水拼命点头,复又摇头,她慌张得全晕了头了,眼睛只顾盯着彭成飞看,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脸红红地说,我不理发,她理。

彭成飞细细的眉毛向上飞起来,他笑了。他问,你们还是学生吧?又对着我看,说,你的头发发质很好,如果理个碎发,会很好看的。

阿水扯我的衣襟,那么,小蕊,你也理吧?

我回,不。彭成飞就又笑了,他让阿水坐到理发椅上,他修长的指,轻轻抚过她的发。阿水仰了头问,我理什么发型好看呢?彭成飞说,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阿水听了,就很乖巧地笑。

彭成飞一边帮阿水理发,一边跟阿水聊天。阿水竹筒倒豆子似的,恨不得把所有的都告诉彭成飞。她说她十六岁了,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她说她和我同桌,读高一。她说她叫林阿水,我叫秦蕊。阿水说到我的名字时,彭成飞抬头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一下,说,很好听的名字啊。

我转过脸去,看墙上的画。画只一幅,白雪的大地上,一穿红靴的女子,披一头浓密的黑发,黑发瀑布一样地,倾泻。白与红与黑,色彩对比强烈,美得惊心动魄。

阿水的发理好了,可爱的童花头。相貌平平的阿水,看上去,漂亮极了。彭成飞看着镜子里的阿水,问阿水,满意吗?阿水迭声答,满意满意。

回去的路上,阿水兴奋得呱呱呱,每句话里,蹦出的都是彭成飞。我听得漫不经心,我想的是,我要留长发,我要攒钱买一双小红靴。我要穿着小红靴,从白雪地里,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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