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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李顺慈2)

(2006-06-07 19:25:20)
分类: 《偷心》原版小说
  
    拿了工资,他满肚子闷气地骑上单车回家,大他三岁的女友李纬凡正在客厅陪他父母妹妹聊天,他却连招呼也不打,迳自进了房间,让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怎麼啦?脸这麼臭!”看著关上的房门,李纬凡免不了疑惑。  
   “你去了解啊!心理学专家!”方以珠调侃著未来的准大嫂,不过她说的也不夸张,李纬凡的工作正是心理谘询师,最擅长分析人类行为与心理的关系了。  
    方以安的房间,她是很熟悉的了。开门见以安枕著双臂躺在床上发呆,她就坐到桌前打起电脑,一点都没有催他开口的意思。  
    好半晌,以安才突然坐起,连声嚷嚷:“就是她!肯定是她!”餐具不会自己长脚,那个白衣女孩的行为又那麼怪异,东西不是她偷的,还会有谁?可是明明听见他的声音,纬凡却仍文风不动地盯著电脑,这让他有点不满:“欸,我在跟你说话!”  
   “想说话啦?”她闲闲地看了看表:“嗯,差不多也该开口了……说吧!你可以躺下来说,用一种最放松的姿势,我提供时间、耳朵和分析。”  
    见纬凡是这种反应,以安又闹起脾气:“不说了。我又不是你实验的对象,你干嘛老用一副谘商师的态度跟我说话?”  
    纬凡笑了笑,竟也不以为忤,转回身去继续查她的资料:“好,那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以安更闷了。晚上莫名其妙地受一肚子窝囊气,回到家还连个可以讨论的对象都没有,他是招谁惹谁了?  
    就这样闷闷地睡去,隔天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也不晓得纬凡是什麼时候离开的,不过他梳洗完毕後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了些,在纬凡面前,他总像个任性的小孩,无条件地接受纬凡宽厚的包容。  
    偶尔也该成熟点吧!他想。於是早上的课上完後,他便到纬凡的工作室找她吃饭,算是道歉兼和解。吃完饭,他又陪著纬凡去逛百货公司,纬凡挑了一条围巾问他好不好看,他有点嫌弃地答道:“太老气了,我不戴。”  
   “包起来。”纬凡直接把围巾递给一旁的小姐。  
   “欸,我不喜欢啦!”  
   “又不是送你,送你妈的。”  
   “我过生日,你送我妈干嘛?”  
   “理论上应该送你,技术上要送你妈。”在信用卡帐单上签了名,纬凡笑对以安:“如果你爱一个人,那就先搞定他妈、他爸他妹妹,从地方包围中央,排除障碍,争取盟友——”  
   “这是人性!”以安揶揄地和纬凡同时说出最後四字。  
   “没错,你进步了。”纬凡赞许似地拍拍他,拿了围巾又去逛别的,以安觉得有点扫兴,便一个人四处闲晃。
    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展颜,更没想到会亲眼目睹她偷窃东西的行为—发现她时,他只是好奇地远远跟在她身后,却看见她将昂贵的丝巾塞进提包里,一些精致的小首饰也是顺手就拿走,动作是那么轻盈利落,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她并不是在偷。
    以安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只能喃喃道:“完全面不改色……难道她是老手?”
    展颜拿了一管专柜上的口红,又到另一个专柜的镜子前细细涂上她略嫌苍白的唇,然后很满意那颜色似的笑了。 
    以安有些呆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纬凡的声音远远传来,他才连忙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干嘛?”纬凡走到以安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有人偷东西……”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几个商场的保全人员上前围住展颜,要求她出示手中的提包。
    “小姐,我们怀疑你不告而取……” 
    “就是偷吗?”展颜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笑容,摇摇头道:“可是我没有偷啊!”
    “睁眼说瞎话!”以安忿忿地低语,让纬凡有点惊讶。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何必气成这样? 
    以安正准备跟纬凡解释,却见一个女人匆匆走来,陪着一张笑脸,手里还拿着几张单据。   “误会了误会了,我们有付钱的,喏,这是收据,你们看一下。”
    急转直下的事态变化令人为之傻眼,只有展颜怫然不悦,好好的游戏居然被破坏,也不知这女人是何时开始在她后头替她善后的,简直扫兴!她走到女人面前,丢下一句“无聊!”随即拂袖而去。
    以安完全不能理解事情怎会如此发展。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昨天的餐具是那女孩偷的可是昨天季冬阳不追究,今天竟也有人帮她善后,为什么?
    “她是贼!她明明就是贼!她偷偷摸摸……不,不是偷偷摸摸,她面不改色、神情自若的,趁人不备,就把东西往袋里塞!我亲眼看见的!”和纬凡走在公园里,他犹自不平地大喊。
    “好好好,没人说你看错,别这样激动,就是看见了一个贼嘛!”
    “为什么要做贼呢?好好儿一个女孩子,气质挺好的,长得也挺漂亮,干嘛要做贼?”
    “你看见的还真多呢!电光火石间,气质好不好人漂不漂亮,你都看见了!”
    纬凡不知道以安昨天就曾近距离地和展颜面对面,而以安也没察觉纬凡语气里的微酸,仍自顾自地疑惑:“为什么要做贼?”


 展颜为什么要做贼,王琪也很想知道。那间百货公司本来就是季氏企业的一部分,展颜在里头闹事,季冬阳和王琪自然会立刻知悉。 
 “那两个保全是新来的吧?难怪搞不清楚状况,你去跟保安组说一声。” 
 “我都说不出口了,我替她觉得难为情,好好一个女孩子,什么不好做……” 
 王琪的抱怨被季冬阳突如其来的怒气打断!他猛一拍桌,站起来就是大吼:“我高兴,我季冬阳开的百货公司,爱给谁偷给谁偷!什么不好做,她就是爱做贼,为什么?碍到谁了?就偷!我供得起她偷!” 
 和昨晚一模一样,只要话题扯到展颜的偷窃癖就没有好收场,昨晚她甚至连冬阳的床都没碰到就被请回家,今天她不想再惹他生气,只有从善如流,去通知百货公司的保安组,以后别为难展颜。
 看着王琪离开,季冬阳才颓然地缓缓坐下。展颜的行为或许是老天要给他的惩罚,当年他和挚友展平、刘子娟夫妇一起盗用了公款,上头查下来时,展平以死脱罪,刘子娟锒铛入狱,只有他在好友的庇护下逃过一劫,并且答应要替他们照顾展颜,然而为了避风头,他直到展颜十岁生日那天才将她从外婆那儿接走,那时的展颜在外婆偏执的教育下形同自闭,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她打开心防。 他甚至也去找展颜之前的老师谈过。年轻的女老师在提到展颜和外婆的关系时,眼里有满满的不舍:“我曾经因为班上小朋友连续掉东西而去展颜家拜访。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我们当老师的,总是知道一点蛛丝马迹代表什么,我想那些东西,是展颜拿的没错。去她家以后,我就更肯定了,因为外婆当着我的面,把展颜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得倒出来,里面除了必备的课本铅笔盒,其他什么都没有。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他老实地摇头。
 “外婆一直跟我说‘她才不会偷东西!因为她没有欲望!欲望是罪恶!’季先生,您想哪个人会没有欲望?何况她是个孩子!她想要什么,外婆就不给她什么,连我当时想抱抱她,都被外婆阻止了,说拥抱也是欲望!这样的结果就是她的欲望变成台面下的,她偷东西,只是为了那种‘拥有’的感觉,满足了之后,她就把东西丢掉,所以要从她那里查赃物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根本不是想要那个东西,她只是要发泄而已。这个孩子生病了,而且很不快乐……” 和展颜真正相处过一段时日后,他就知道老师说的都是真的。可惜当时他对展颜的心疼强过该让她正常化的理智,他天真地想,如果偷窃是她唯一的情绪出口,那么就让她当个快乐的小偷又何妨?
 不过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他宠出来的这个小偷,偷的从来就不只是有形的东西而已
 


 从百货公司回家后,展颜就穷极无聊地缩在角落的大沙发里发呆,直到门铃响起,在家里帮佣的周嫂跑去开门,她才稍微集中注意力,听着周嫂和来人的对话。
 “王小姐。”
 “晚上季先生有应酬,我来帮他拿西装。”王琪一边换拖鞋,一边阻止了想上楼去拿衣服的周嫂。“我去就行了,你不知道要怎么配,我了解他。”
 那种宣示主权的刻意让展颜忍不住一笑,让正走上楼梯的王琪发现她的存在。大概是被她那种轻蔑的态度羞辱到,王琪马上就在楼梯上站定,高傲地说:“周嫂,把我的皮包拿上来,可不能乱丢,小偷无所不在!” 
 展颜只是安静地微弯起唇角,等蹬蹬的声音消失在楼梯间,她便起身到大门口,不多时又转回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拿出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王琪果然杏目圆瞪地冲进她房里。然而面对她的怒气,展颜始终面无表情,当她不存在一样。
 “你什么意思?偷上瘾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有病?你该去看医生,一天要帮你收拾多少烂摊子?偷偷偷!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没人要的烂孤女!要不是冬阳可怜你收留你,你早进少年感化院了!噢……不,感化院也不敢要你!谁敢收留一个小偷啊!你也无所谓吧?!反正你会偷嘛!凭你这身好本事,到哪儿活不下去?!”
 她凑进展颜,恶毒地续道:“有本事你别净拣冬阳的地盘偷,你上别处偷去,别在冬阳的商场里丢人现眼,别让他每次替你擦屁股善后——”
 展颜突然间笑了起来,让王琪又疑又气。
 “笑什么?!你笑什么?你有病!不知羞耻!”
 展颜仍一径地笑循着展颜的目光,王琪发现院子里的狗正叼着她的一只高跟鞋。
 “你的品味跟狗一样呢!”展颜笑着回头,轻声对她说。
 王琪气到浑身颤抖,扬手就想打她,但终究是不敢……她恨恨地离开房间,而展颜就站在窗户边,很有趣似地看王琪拿着西装皮包,狼狈地在院子里追着狗要拿回鞋。


 不知道到底是世界太小,还是有缘的人就注定会遇见,在大学校园里看到展颜抱着书走出校门口时,方以安简直不能置信。
 撇下一旁还在讨论社团活动的同学,他卯足了劲就往门口冲,总算赶在展颜钻进黑色轿车前将她拦下。
 “喂!你…… 你是学生?你还是学生?”因为实在太惊讶了,他忍不住不断重复相同的问句:“你还在念书?你、你不是…… 
 “我是学生,我在读书。”展颜淘气地笑笑,对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还有点印象,也大概猜得出他怎会如此吃惊。“我是一个还在读书的贼。有书卷气的小偷,不是雅贼,我没偷过书。”
 男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这让展颜觉得有点好奇。她的世界里只有季冬阳,平常很少跟外人接触,甚至跟同学也不说话,因此当司机关切地探问时,她只是摆摆手要司机先回去。殊不知她这一走,可把平常都能随时掌握她行踪的季冬阳急得半死,听了司机的报告后,他完全不顾王琪的拦阻,就自己开着车大街小巷地去找展颜。
 不过对展颜来说,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坐在咖啡厅里的经验还挺新鲜的,后来她也知道了男人叫做方以安,比她大上个三四岁,正在念大学四年级。
 侍者送来咖啡后,以安随口赞了句:“杯子还挺讲究的。”
 “是吗?”展颜闻言便拿起杯子,往底部瞧了一眼,一副权威的样子断定:“MIKASA的!”
 “你有研究?”
 “我偷过。”
 喝着咖啡的以安差点呛到。展颜倒是神色自若,还热心地教他分辨:”喏,你看这儿,正宗的MIKASA,底部有三个小点。KENEO就没有,KENEO比较平滑。”
 你…… 也偷、偷过?”
 她撇撇嘴,摇头:“没有,KENEO的我不喜欢。”
 以安咽下一口咖啡,困难的问道:“你…… 喜欢的…… 就偷?”
 展颜想了想才回答:“不一定,看情形。看心情”
 对她的平静坦然,以安只觉得 匪夷所思。“同学,你知道我们正在讨论什么吗?”
 “不是偷吗?”
 “这是一种、一种、一种不当的行为啊!你怎么能这么坦然自若地讨论这种行为?”
 “不是你先说起的吗?”
 她的反问让以安愕然,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好,那我换个方法问。你为什么要偷?”
 “我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也不该去偷啊!你可以…… ” 
 “我现在肚子饿了。”
 以安拿她完全没办法。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展颜偷或不偷,为何而偷的问题。
 只是等展颜毫不客气地扫光面前的食物、甚至续摊到外面吃了靠地瓜,他仍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算了,偷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愿多谈也是理所当然的。以安一边在心里替展颜找着借口,一边默哀被她吃光的钱。 
 “要回家了吗?我送你,你家在哪里?”
 展颜没理他,自顾自地就往前走着。
 “你家坐几号公车?我陪你!唉…… 你真的不爱说话,我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女孩子耶!下次带你认识一下我妹妹,她可厉害了,你知道她脸上比别人多长了一样东西。”
 毕竟是年轻。展颜忍不住好奇,疾行的脚步不禁放缓了。
 “你绝对想不到的,你知道,正常人有无关,我妹有六官,她多长一样器官。”
 展颜停了下来。
 “想知道吗?”
 “想。”
 “那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她转身就走,以安慌道:“哎哎哎,你别这么酷好不好?亏你还叫展颜呢!你…… 
 突然间展颜刹住脚步,季冬阳就站在前头不远。她没回头,也没说再见,就这么跟着冬阳上了车,只留下以安呆愣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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