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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李顺慈3)

(2006-06-07 19:27:52)
分类: 《偷心》原版小说

“不会吧…… 原来季冬阳是她爸啊?难怪难怪,她拿自己家的东西当然不用追究,去百货公司也会有随从跟着付钱的嘛!我真是苯…… 

 

 “他们不是父女。”在以安的房间里,纬凡看着讲得口沫横飞的男友,只是静静地出声指正他。“一个姓李一个姓展,怎么会是父女?”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哎呀,不过你知道她多能吃?食量比我还大,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不减肥的女生,而且她好安静,一天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你知道吗?她……”
 “不知道,而且不想知道。”
 “小凡?你怎么了?”似乎终于察觉纬凡的不对劲,以安亢奋的情绪总算稍微缓和下来。
 “不高兴。”
 “干嘛不高兴?”
 “第一,你爽约。说好今天你下课要一起去找托福补习班的。第二,你说她说一晚上了,我很烦!”
 “你……生气啦?这样是生气的意思吗?奇怪了,今天是什么天啊!我怎么一直在惹人生气?刚刚那个展颜……”
 以安犹自不知死活地絮叨,气得纬凡大声起来:“够了!方以安!”
 “唉真生气了!”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先是无缘无故被人放鸽子,然后听我男朋友谈别的女人三小时,谁都会生气!”
 以安自知理亏,不吭声了,纬凡也就慢慢平下气来,反正她就是没办法一直生他气。
 “陪我去吃东西!”
 “你晚上没吃饱啊?”
 “少罗嗦!你不是喜欢食量大的女人吗?”
 然而他们口中那个食量大的女人,此时正为凄惨的胃痛呕吐所苦。
 看着一回家就抱着马桶狂吐的展颜,季冬阳的心头又疼又气:“看你,外边的东西能乱吃吗?”
 展颜吐到腾不出空来反驳,直到陷入昏迷、被送到医院,她都无力再说一句话。
 “医生,她……”一见医师步出急诊室,季冬阳立刻迎上前急急探问。
 “急性胃穿孔,再晚一步就糟糕了。我们要给她做一个手术……”
 展颜的担架车跟在医师后面被推出来,季冬阳一路小跑步着陪在旁边,那张苍白痛苦的小脸拧住他的心,让他不住呼喊:“颜颜、颜颜,不怕,有我在,不怕……”
 在手术室门口,护士冷峻地将他拦下,他焦急而败坏地大声道:“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也许这是医院里经常上演的戏码,因此竟没一个人理他,展颜被推进去后,手术室的门就在他眼前合上,他却仍兀自喊着:“我是她……我是她……我……”
 未竟的话语来自于自觉,他很清楚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但是……我爱她啊……”痛苦地将头抵在门上,他喃喃呓语。或许只有这份情感才是唯一的真实,然而真实永远都是残酷且不能面对的。
 身后有人递来一张纸,他转头,是王琪。
 “手术同意书。你是她监护人,你得签字同意。”
 愣愣地看着那张同意书,季冬阳忽然凄凉地笑了起来:“是。我只是她的法定监护人……”
 他签了字,展颜开刀,住院。



 方以安其实并不懂得自己为什么会对展颜那么在意,本来就不是会去细想的个性,所以他就顺着自己想做的去做,比如说,去展颜班上找她。
 可惜他扑了空。同学说展颜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问她怎么了,居然也没人答得出来,甚至没人知道她住在哪里,对这个班级而言,展颜似乎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这让以安觉得有点难过怎么她的人际关系这么淡薄呢?
 所以在医院里见到展颜时,他是相当惊喜的——虽然医院根本就不是个巧遇的好地点。 “展颜?!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去学校找过你啊!发生什么事了?”以安几乎是连跑带跳地冲到在花园里的展颜身边,噼里啪啦地就是一连串问题。 
 展颜有点惊讶。才刚刚把负责照顾她的王琪气跑,她的心情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轮椅上行动也不方便,还是请护士帮忙她才能到花园来的,不过看到精力充沛的以安,她忍不住微微地笑了:“当然是生了病才会在医院啊!”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怎么都没人照顾你?”以安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展颜的脸色,还真有些苍白。 
 “小毛病,不需要人照顾。”
 “谁说的?都起风了……”以安自然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着,又推着她的轮椅往前走去:“别待在树下,我带你去晒太阳。”
 找了个有和暖阳光的好地点,以安就坐在轮椅边陪展颜聊天。
 “你怎么不问我来医院干嘛?我可没生病。”
 以安原来是要来找正在医院听讲座的纬凡,连演讲厅都进去了,但因为那些什么切除脑前叶的话题对他来说太刺激,所以他没有惊动到纬凡,就又跑出来溜达……对喔!不知道讲座结束了没?
 “嗯……你来陪我的啊!”
 本想分心看表,然而展颜难得调皮的笑容让他顿时失神,来接纬凡回家的事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他傻傻地说:“哎,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你这名字取对了,展颜,你该多笑笑。”
 “你叫以安也有典故吗?”
 “嘿!你记得我的名字啊?你居然记得我!”以安开心得连声音都微微上扬了,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名字被人记住的感觉如此美好。
 “你告诉人家名字是希望他忘记的吗?”展颜又被以安的热情逗笑了:“你叫方以安,你还有个妹妹,人家有五官,她有六官……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向晚的风渐渐冷了。以安站起来,推着轮椅要将她送回病房:“先不告诉你,以后你自己见到她时就知道了。”
 “以后……”
 “我们是朋友啊!以后你一定会见到我妹妹的。”
 因为站在后头,所以以安无从看见,展颜正开心地轻轻笑着。朋友,一个多么希奇珍贵的名词!
 “喂,你想吃点什么?我知道医院的伙食都不好吃。”会这么问的以安,很显然地完全忘了他今天该和纬凡一起回家吃饭。




 照着展颜的希望去买了一袋热腾腾的烤地瓜回来,他笑嘻嘻地剥了一块地瓜,就要哄着展颜吃下去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季冬阳正在气头上。下班时赫然发现王琪竟然在办公室里看公文、而不是在医院陪伴展颜时,他简直不能置信,王琪居然敢把展颜一个人丢在冷清的病房里?!然而现下在他眼前呈现的画面更让他难以忍受,为什么展颜又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为什么展颜对着别人也能那么开心?
 方以安自然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犹自不知死活地跟季冬阳打着招呼:“季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上回,上回还有上上回……”
 季冬阳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顾以安的错愕,他大步走过去就是把地瓜往垃圾桶里扔,回身又沉着脸面向展颜:“医生说你可以进食了吗?刚动完手术,可以随便乱吃吗?你要真想吃什么,可以告诉王琪,要不你跟我说……”
 以安在一旁愕然地听着,总算知道自己闯了祸。见展颜被骂,他愧疚地连忙插嘴道:“季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颜颜动了手术,都是我不好……”
 像是突然意识到以安的存在,季冬阳第一次正面向他,却是有礼貌而冷淡地下了逐客令:“颜颜需要休息了。”
 “噢,那那我先告辞了。颜颜,你好好儿休息。”
 以安讪讪地走到门边,展颜却叫住他,要他回来。他犹豫地看看季冬阳,见他闷闷地转过头,才稍微放下心,挨近了展颜。
 她轻声问道:“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是,当然。”
 “你会带我认识以珠吗?”
 “一定。”
 展颜笑了。她是真的期待见到以安那个长了第六官的妹妹,也相信以安不会骗她。
 以安不在的室内恢复一片寂静。好半晌,冬阳先开了口:“为什么要这样?你对生活不满意吗?”
 “我对我整个人生都不满意。”
 冬阳轻轻笑了起来:“你的人生?你才几岁?”
 和几岁无关。“最该满意的岁月都不满意,以后……只会越来越不满意,想想还挺没意思的……”
 “那么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满意?”
 “告诉你?你是谁?”察觉到冬阳的一愣,展颜的声音又低哑几分:“你是长辈?是季叔?还是一个我喜欢的男人?先决定了你是谁,我才好告诉你。”
 “颜颜……”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然而展颜的直视令他痛苦,他只能颓然叹息:“我……我是季叔,你有什么不满的。”
 “那就不说了。我自己面对这不满意的人生吧!”
 看着钻进被子里的展颜,季冬阳不禁要想: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轨的?
 从看着她出生的时候?从展平他们托孤、让他有了责任感的时候?终于找到已满十岁的她,把她从严厉的外婆那儿带走,并发现她的十指被啃得没有一处完整的时候?还是她从只会摇头点头不发一语,进步到愿意开口跟他说话的时候?或者是,发现她月经来潮,发现她终于长成一个女人的时候?
 他参与她的生命太多,多到早已模糊了界线,但他仍然不能跨越那条名为道德的鸿沟。 
 “颜颜,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像是忘了自己不打算再说话,展颜有些激动地半坐起:“你不知道对不对?从我十岁生日,你提着蛋糕到外婆家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决定要喜欢你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是我的一辈子,哪怕你现在就死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喜欢下去。一直到我也死了才停止。”
 “为什么?颜颜,为什么?”不惊讶,但是痛苦。他们之间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我也有生日的人。那是我人生的第一口蛋糕,我永远永远不要、也不会忘记那滋味。以前……只有苦……从那之后,才认识了甜。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甜……”
 冬阳清楚,这是展颜的偏执。只因为他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就如同初初张开眼的雏鸟,从此依附他的羽翼,并认为这就是爱情的样貌。
 可是他自己呢?他对展颜的爱,又算什么?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是的,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是的。
 但这根本不能并存,和展颜在一起会让他心虚,像做贼,偷了一个少女的青春。缓缓踱到窗边,他望着月亮,声音自嘲而感伤:“颜颜,我们真的不可能。你是早上的太阳,我……我连晚上的月亮都不够格自称。我算什么呢?三十六岁的哀乐中年,身上抖抖,只有沧桑和疲惫,我凭什么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让你喜欢?”
 “我愿意照亮你……”
 “然后呢?”他看着窗外,讪笑着自己:“二十年过去,你惊骇地发现‘啊!原来我燃烧了半辈子,竟然只为了这个糟老头啊!真不值!’我不能忍受那一天的来到。”
 “那就不要禁止我跟别人交往。”展颜重新缩进被里,不再言语。直到听见轻轻的关门声,她才安静地任由泪水漫漶。
 这一夜,流泪的人不只她一个。
 方以安一回家就是先举手认错,说碰到了开刀住院的同学才会耽搁时间,但纬凡并不想听他解释。
 “我先回去了,以安你陪妈妈吃饭,她等你,还没吃呢!”
 “你也没吃啊!一块儿来……”方妈妈有些着慌地想挽留纬凡,这女孩她是真疼的,就气自己儿子不长进,把人家惹恼了。
 “我就不吃了,明天一早还有事。你们慢吃吧!珠珠我走啰!”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以安愣了好半晌,才忽然惊醒般地追上去。
 ”小凡!小凡!我错了!我跟你认错!“他喘吁吁地拉住了纬凡,纬凡脸上淡然的笑容却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展颜吧?你那个生病开刀的同学是她吧?”
 “啊?你……你怎么知道?”
 纬凡惨淡一笑。她的男友从来就不是个难懂的人,心里想什么,只要看看他的脸就知道了,而他甚至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对展颜的兴趣,更不晓得这有多伤她的心。
 “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巧,她就住在那家医院。前几天我去她班上……呃。”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搬砖头砸自己的脚,以安停下了亟欲辩解的喋喋不休,有点心虚地看向纬凡。
 “这样吧以安,我们先冷一冷……”拼命压抑着几乎哽住喉头的酸意,她的语气平静得会让人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
 “什么意思?是分手的意思吗?”虽然他很希望是自己会错意,但纬凡的沉默让答案残酷地浮现……开什么玩笑!“我不同意!”
 “我并没有在征求你的同意。”
 “你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跟我分手,不能就只因为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你太不公平了!”
 “以安我们俩交往,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在这份感情的天平上,我永远是下沉的那一端,难道你现在要开始跟我讨论这公平与否的问题了吗?”
 “你冤枉我!”
 “回去问问你的心,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她毅然地转身离开,没让留在原地的以安看见她再也止不住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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