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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初 吻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双眼定定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会再吻我,我也做好他再吻我的思想准备。他却没有吻我,只是动情地按按我的肩膀,握了握我的手。让我等着他。我有些遗憾……
十五、初 吻
该着我走背字。
巧克力约定晚上六点半,让我在宿舍楼前等他,他要带我去“天上人间”。一天中,我心情一直很爽,光听人家说“天上人间”如何如何高档,如何如何高雅,说是陪着喝茶聊天的小姐,都是一色的在校大学生,一色的绝色美女,个头都跟“空姐”一样。
中午,巧克力突然来电话,他说他要见我,口气很急。我一听那声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问他是怎么回事,说好是晚上见的。巧克力说,老板要他一起陪同回美国,晚上八点他们就要飞上海,他走之前一定要见我一面,他让我现在就下楼,他正往我们单位赶,中午他陪我在“黎昌”吃海鲜。我说不一定能请下假。他口气强硬地发布命令一般,说什么也要请下来。
领导还是同意了,我撒了个谎,说同学要上美国,必须送她。我脸都没顾得洗,下得楼来,巧克力已经在楼下等我。他让我坐副座,我就乖乖地坐副座。我刚坐定,巧克力欠过身来,我以为他要替我系安全带,没想到他一下把我的身子搂住,快得像一阵风,我没有一点准备就被他吻住了唇。我奋力反抗,没想到他那么强悍,我连手都拿不出来,无异于蚍蜉撼树。慌乱中一股电流一样的东西流向全身,麻稣稣的,稣麻得让我浑身瘫软,没了一丝力气,心里却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舒服。他那坚硬有力的舌尖坚定不移地掀启了我的唇,啊哎,我浑身的血都让他吸走了,那惊心动魄,无法形容,让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无法思考我该怎么办。有生以来,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感受。我快要哭了,我喘不过气来,我就要窒息,就要休克,他抽去了我浑身的筋骨,我像面条一般。
等我自由,意识回到我的大脑,我哭了,哭得很伤心。这是我的第一个吻,我没能得到尊重,也没有一点准备,更没有一点意识,就这么轻易地被他剥夺。他不知所措地发动车,离开车场。
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怎么能这样不尊重人呢,你这样无异于强暴,我想下车,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让我讨厌。
我的控诉是特别的,没有愤怒,没有激昂,近似于诉说,完全是委屈,是温柔的批判,是善意的抗议。只说不练,没有把语言付诸行动。
巧克力一直没有说话,也没再扭头看我。他专注地开着车。在黎昌海鲜停车场停好车,巧克力下了车,为我拉开车门,没有语言。我很不情意却又不知所措地下了车。他锁车,我漠然;他朝饭店里走,我默默地尾随;他进餐馆,我跟着进餐馆;他上二楼,我跟着上二楼。像一个没有思维的木偶,外人看,准以为是两个闹了别扭的情人在怄气。他点了龙虾三吃,点了鲈鱼,点了鲍鱼汤,点了苦瓜,一副过了今日没有明天的样。他什么也不问,我什么也不说。
他给自己要一个小瓶二锅头,给我要了一杯毛尖清茶,记性还挺好。
他给我舀了一碗鲍鱼汤,给我夹了龙虾肉泡上日本芥沫。我依旧默默地坐着,不动筷。我不动筷,他也不动筷,只是干喝二锅。我让他逼得没一点办法,拿起了筷子。他乐了,这才开了口。
请你原谅,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一想到要离开你,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回来,我就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欲望。对不起,我过分了,我只顾自己的感觉,没有尊重你的愿望。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使你原谅。我罚酒,我一口喝了这瓶二锅头。
说着他真的一口气喝完了一小瓶二锅头。
你疯啦!你要开车!
我忍不住开了口。
好,好。我的女王终于开了金口。
开口也不等于原谅你。
这么严厉?好,你惩罚吧,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随便?
我要说不,你肯定会说我撒谎;我要说是这样,又觉得冤枉自己。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是我吻的第二个女孩。第一个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美国的同学,她还让我失去了童贞。
你老实说,我拒接你的电话后,你到网上找蓝色心情,是怎么考虑的?
我的确有些失望,我找了你几次,你就是不接电话,我问菲菲,菲菲说你在家,我再打,你还是不接。我只能认为你不理我了。我痛苦了数日,我想起了蓝色心情,我觉得她还纯情,我一句实话,就让她害羞,如今这样的姑娘不多。有人说如今要找纯真,只能到幼儿园去找。
你怎么就发现不了那个蓝色心情是冒牌货?
我是犯疑惑,前后不过数日,她怎么会有如此变化,我以为她故意在恶作剧,我耐心地与她聊,我想聊到她恢复真实。
就算你说的都是实话,你怎么就知道,我能接受你的吻呢?
我没有想这个,我只是跟自己说,再没有机会了,一定要吻她,要不一辈子会后悔。
我们交往并不多,彼此也不完全了解,你作出如此选择,你准备作出什么承诺?
只要你接受我,美国回来咱们就结婚。我会好好呵护你终生。
你对我这么有把握?
我对你只有五分把握,我只能肯定我自己,不能肯定你,一切都只能等你裁决。
你说话这么随心所欲,我没法肯定你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他在自己身上找什么东西,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有找着,最后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我说话心直口快,但行动却是谨慎求实的。我没有别的好表示,我把心爱的手表留你那里,表示我的诚意。
物质的东西代表不了人的心。你强行吻我怎么解释?
这是我偶尔失控,第二次失控。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没有第三次吗?
因为第一次失败才有这第二次,如果第二次也失败才会有第三次,只要我拥有了你,我想我不会再有第三次失控。
把你自己说的话记住。
吃完饭,他要送我回宿舍,我主动提出陪他上单位,算是为他送行,他非常激动。他在车上表示,只要美国的事情一办完,他就立即回来。他每天都会给我发E-mail。
到他单位,我说,我不上去了,就在这里告别。最近连续空难,我为他祈祷,祝他一路平安。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会再次吻我,我也做好了接受他再吻的心理准备。他却没有吻我,只是动情地按了按我肩膀,握了握我的手,让我等着他。
我有些遗憾,有些失望地向他挥手告别。我没法隐瞒自己,我对他已经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