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生命 |
晓晓走了,把我抛在美丽凄凉的校园,自个穿着咖啡裙,提着海篮皮箱,袅袅娜娜回鹰潭过她灯红酒绿的生活去了。
晓晓开学报到时,有小她一小时四十五分二十三妙的同胞弟弟陪着,姐弟两个出双入对,酷似金童玉女,把我眼睛都看直了。
后来晓晓得意地问我:“我弟弟有型吧?”在晓晓看来,有型比酷还酷。我暧昧地微笑点头,不想唱赞歌。晓晓却嚣张起来:“在家里,我算是最难看的啦!”我不由瞪大眼睛,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海伦、貂禅、杨贵妃、潘安、马龙?白兰度此等俊男美女,而晓晓就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也难怪晓晓第一次在宿舍看到我,心里纳闷:这边的女孩子怎么这么难看,当她把这久藏心底的秘密推心置腹地告诉我的时候,我很不高兴。晓晓又悠悠地说:“你要是还像刚来时那样,我是不会跟你成为好朋友的。”我眼睛直冒火,依然不动声色。我搭讪地夸奖说:“江西的女孩子确实漂亮,皮肤好,脸圆得像十六的月亮。”我又轻描淡写地接着说:“我家乡有很多江西的女孩子,个个如花似玉,在发廊店做那种生意。”晓晓的脸不那么圆了,我于是把话题岔开。
晓晓对鹰潭有一种几乎出自本能的热爱,每次提起眼里充满教徒对圣地的神往和母性的怜悯。我反驳说鹰潭又脏又乱,晓晓脸一沉:“Nonsense!”锐利的眼神把我刺死。后来不断有人,相识的不相识的,偶尔提到鹰潭时,都说:“鹰潭很乱。”我得意非凡地瞅着晓晓,晓晓一脸无奈,声音渐渐低下去,为故土受到的屈辱叹息。
晓晓的舞姿极富弹性,跳迪斯科时,圆圆的小脑袋一点一颤,让我想起小时候玩的小皮球,不由在一旁窃喜,晓晓发觉了问:“你笑什么?”我说不笑什么,仍然看着她诡秘地笑,晓晓火了:“你干吗总是神秘兮兮的,神经病!”我忙止住笑,把脸拉长。
快放假了,晓晓在水房里洗被单、被罩,忙得热火朝天,圆润的胳膊在水里浸得通红,与红扑扑的脸蛋遥相辉应,我赞叹说:“晓晓,你真是圣母玛利亚。”晓晓不解,我的意思是说她肥美,只有她才有蒙娜丽莎的圆鼓鼓的小手,伸展开来好多酒窝,她也自认为生不逢时,若是在唐代,一条条、一寸寸都是美人坯子。但她又认为自己很强壮,过马路的时候,总是做出一副保护我的样子。有一次她在宿舍里一脚踩下去踩死了一只老鼠,她自己还不知道,当别人告诉她时她才抬起脚尖叫一声。我一直把这当作是晓晓式的奇迹。
晓晓常为自己蒙娜丽莎的身材苦恼,每次把旧裙子翻出来,穿在身上前后左右地看,说:“又胖了。”咬牙切齿地把裙子放回柜子,发誓要减肥。于是开始谋划减肥方案,每天到操场跑两圈。我说:“你连平底鞋都没有,你就拖着那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跑?”晓晓说:“那就练双杠。”于是晚自习后,我陪她去双杠场。
“多好的月色。”晓晓坐在双杠上看着月亮由衷赞叹,她开始滔滔不绝诉说她的童年往事,锻炼身体的事彻底忘了。晓晓又希望通过少吃零食减肥,果然,冰淇淋少吃了,饼干也不吃了,但没过两天,她迷上了芝士圈。结果穿裙子的时候,又惊呼胖了发誓要减肥。
正当我在冷冷清清的校园踽踽独行,信息来了,是晓晓美人,她在纸醉金迷的鹰潭祝我新年快乐,我回复说:“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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