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7日
早上起来煮了汤圆。正要入口,突然想起桂花。连忙换掉睡衣下楼,也不顾文明与否,折了两支桂花上来,摘了撒在汤圆碗里。有人质疑卫生否。真是煞风景之语。吃点不卫生的东西会死啊。
下午在阳台上收晾晒的衣服。看见一女人站在桂花树下,手上拿了一个盆子,里面已是金灿灿大半盆。
他想了一个办法,让我吃乌鸡白凤丸,劳改队女性的药有多的。他就天天喂我这个玩意儿,一天喂好几颗,我就这么活过来了。——张贤亮
9月28日
紫色在本地叫茄(音洽)皮。我生性迟钝,茄皮茄皮地说,从来没去想这两字怎么写。在小区见那紫色的车,我祥林嫂般又嗤之以鼻了一番。噶难看的茄皮车。耶奇怪来,紫色为什么要叫洽皮呀。萱爸说茄子的皮不是紫色的吗。对呀。可是也有白茄啊。小时候,我们就吃过,长得跟十五瓦的灯泡一个样,也叫灯泡茄。切片跟咸菜一起煮汤,只喜欢喝那汤,撩咸菜吃,比较鲜。感觉那白茄子没什么味道,还是紫色的长条茄子好吃。
塘里有一种鱼叫黄茄皮,扁扁薄薄的身子,在太阳底下泛着紫里带黄的色彩。不管在池塘里养上多少年,身子好像一直长不大,跟小孩子的手掌一般大小。金安乌鲤子的儿子瘦瘦小小的,村里人就黄茄皮黄茄皮地叫他。要是按物种演变来说,虽同为鱼类,乌鲤子(黑鱼)是不可能生出黄茄皮的。真噶是乱对鸭毛。(杀鸭褪毛,毛是不能胡乱扯的,要撸顺毛才能效果好。人也如此,只要撸他顺毛,把他卖了还能帮你数钱哦。)黄茄皮的娘,年纪轻轻的,公婆大人在上,人称小太婆。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给萱萱的作业签名。英语作业有专门的本子,我不知道哪根神经搭牢,说了一句,既然是英语作业,那不是要用英文签?行啊。签上王瓢李。我说我不是叫李一瓢,又改名了?切,是one不是王,瓢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一瓢哥(从一休哥那里来的),王瓢李,随她高兴随她叫。若要好,大做小,老话哪会错。
9月29日
今天中午花了一个多小时烧了一砂锅红烧肉。用餐饮行话说是入口即化,但是这样说就太没新意了。某人用我的口气说吃到嘴部里马上就炀掉来。对了,重点就在那个炀字上。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个字可以用在这里。雪落在地上,很快就炀掉了;金放进火炉里就会炀开来;钞票不值铜钿大手大脚地花也炀得快;最最厉害的是隋炀帝,随便弄弄把江山都炀掉了。——发在微信上,受到女儿那喜欢看小说的数学老师的表扬。受宠若惊一回。从小到大,很少受到数学老师表扬。
《缺席的灵魂》 · 洛尔迦(北岛译)
牛和无花果树都不认识你,
马和你家的蚂蚁不认识你,
孩子和下午不认识你
因为你已长眠。
石头的腰肢不认识你,
你碎裂其中的黑缎子不认识你。
你沉默的记忆不认识你
因为你已长眠。
秋天会带来白色小蜗牛,
朦胧的葡萄和聚集的山,
没有人会窥视你的眼睛
因为你已长眠。
因为你已长眠,
象大地上所有死者,
象所有死者被遗忘
在成堆的死狗之间。
没有人认识你。没有。而我为你歌唱
为了子孙我歌唱你的优雅风范。
歌唱你所理解的炉火纯青。
歌唱你对死的胃口和对其吻的品尝。
歌唱你那勇猛的喜悦下的悲哀。
这要好久,可能的话,才会诞生
一个险境中如此真实丰富的安达卢西亚人,
我用呻吟之词歌唱他的优雅,
我记住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
阿多尼斯:《我的孤独是一座秘密花园》
我寻求享有/雪花与火的/生活
可既没有雪花/也没有火/领我进去
于是/我保持我的平静/像花朵一样等待/像石块一样停留
在爱中我迷失了/我自己
我放弃/并观望直到/我像波浪一样摇摆
在我梦想的/生活和我生活过的/
正在变化的梦之间
9月30日
梦见有人买了两包菜籽给我。我说种到哪里去啊?种在饭碗里?小时饭碗里没吃净饭粒,被大人说饭碗里秴(huo)秧(撒种子)。人家笑笑,可以试着种种。早上起来,还在想这菜籽是不是叫高脚白和乌大头(两个青菜品种)。
神经科学家说:“梦是有叙事结构的感官幻觉。”近年来的研究揭示,一个人平均每晚在快速眼动期会有三场梦,一年大约有一千两百场。一个人活到七十岁,有整整六年时间在做梦,在梦里看了八万场电影。你是每一场电影的编剧、导演、演员和观众。你在故事界的资历之深,超过任何一位好莱坞大导演。。。
从古至今,小说的普遍公式是:故事=主角+困境+试图摆脱。
哥教授说,故事不是要逃避烦恼。故事模拟人们将要遭遇的困境,小者如失恋,大者如毁灭,然后在模拟中尝试突围。人是一种不完美的生物,人还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完美。借助故事,人们释放对未知、未来的恐惧,预想解脱之道。
——小宝《人是讲故事的畜生》
和菜头写了一篇《博客之死》。如我这般落伍的人都通过手机写东西再发电脑上。要不然,博客真的是可以寿终正寝。我想,时代的潮流是无法逆转的,不要想着回到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年代去,只是希望科研人员能够继续创新,把电脑和手机的辐射和伤害力尽量减小到最低值。这才是科技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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