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十一点左右,在大雨中,搭乘着樊或范姓女生的小车回到了家。在今晚之前,我并不认识她,而且有些不太明白,她并不是一个诗人,也不是什么文友,只是一个教徒,只是小蜜的同学,却出现在越乡茶楼,2014年6月21日晚上的越乡茶楼上,一个纪念诗人王驰的聚会上。
我也不是一个诗人,我只是王驰的同学。只有一年的同窗缘分。可是要按认识年份来排,二十多年的时间跨度已足够长。小蜜说,听到王的消息时,他正在山西出差,他当时在心里想,他与王并不深的交情适不适合他从山西赶回来。这是人之常情,在人世的交往中,我们都在考量着各种距离远近的交往应该有这样恰当的付出。晚上许多诗友从四面八方赶来,新昌,上虞,杭州,富阳,还有北京。他们大多只是数面之交,只是因着诗歌而识,因着诗歌而聚。回地和蒋立波,更不用说,只是凭着对诗的热爱对诗人的不离不弃,为王编辑出版了上面的这一本《王驰诗选》。
在一个个诗友说着自己与王的交往片段中,在他们朗诵着王的一首首诗中,像同学张壬说的,我发现了那颗叫王驰的种子重新发芽,在我心里长出了无数个新的王驰。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认真的一个人,今天计划要做的事一定要把他完成,每一首诗的出炉一定要写上时间精确到几点几刻;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他在我们高三那一年全力冲刺高考的阶段,他跟着张狂热写诗。。。要不是这一段,我都忘记就在那一年,我和小美,另一位马姓女同学,三个人也一边迎考,一边私下里成立了三人组,每个星期交一篇作文还是什么创作,相互批改,算不算最初的萌芽呢?因为古老的传统吧,我们男女同学之间隔着一条分明的楚河汉界。在青春岁月里,我们就这样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求着各自的出口。
他们说你来说说吧。作为同学你更有发言权。我没有说。我是个羞于在公众场合表述的人。就如以前的岁月一样,我们也只是淡淡的数面之交,我们从来没有聊过诗或文学的话题。我宁愿自己是个俗人,宁愿我和王只是同学而已,包括张,包括许多人,我们从来没有那么高大上的与文学离那么近,我们只是苟且偷生的人,活在日复一日的抱怨中,活在尘世的喜乐伤痛中。我都怀疑要不是诗,王也许不会走得这么早,不是说,诗人活过四十都是羞耻的吗?可是这世上,没有写诗的人,照样一个比一个走得早,如过江之鲫。这样一想,还是觉得写诗的王同学,更让我怀念吧。毕竟他留下了诗,还有他的摄影,我一看过他的摄影,就觉得天分从来都是大言不惭地存在着。像那个小蜜的女同学说的,肉体灭亡,灵魂永生。那是唯一的意义所在。虽然我个人至今也不相信。
坐在小车里,看着挡风玻璃窗上刮也刮不清的雨水,我希望自己乘坐的是诺亚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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