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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时光站台挂表著名女作家侯孝贤台北 |
这是一次完美的致敬,至少证明了小津影像是可以盗版甚至做到更好的。只是很少有人能习惯这种方式,东京人不具备虚怀的气度,来自台北的灵魂又怎么能够承载起虚伪又沉重的民族?
悠闲只是表相,每个角色都很悠闲,他们的外表和内心同样不动声色。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去哪里?因为侯孝贤不够心狠手辣,所以他无法把小津遗留下来的无聊的问题在银幕上清扫出去。又因为侯孝贤不肯在小津的坟前俯首称臣,所以主人公阳子只能是侯孝贤式的,轻轻唱出“昨日化身成守护着我的父亲,一页一页撕去了……”。
阳子的身份定位被故意涂抹得模糊不清,阳子从台北回到东京,徘徊于书店、咖啡店和家中,所有她走过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是真心言语,甚至连一扇可以称得上明亮的窗子都没有,这就是她的世界,很狭小,患了无药可救的封闭症。她可以很平淡地放弃任何真实的人或事,然后从一个站台走向下一个站台,怀着一束毫无根据的爱情,外表和内心同样不动声色的双亲和男友。她的位置感是模糊不清的。真正深入阳子灵魂的只是她自己的梦,梦中有一位忧愁的母亲,和一触即溶的冰孩子。这个梦,是小津一辈子都不曾做过的。
以家庭映射世界,是标准的小津风格,以路程和火车来发泄情感,却是侯孝贤的神来之笔,不必过多揣测侯孝贤的火车情结,尽管他曾在很多作品中赋予火车一种浓重的时代感悟,但是本片中的火车,包括那个拍了十几天的交错镜头以及那块被当作礼物的台湾铁道奠基一百一十六年的纪念挂表,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来表现日本青年人在现代都市中的茫茫然无所依,在近乎虚无的光影中看似十面通达,骨子里却是走投无路。
阳子苦苦追寻的台北音乐人江文也、都丸书店,都曾真实存在过,东京上空浮躁的风已经吹散了这些往事。影片的配乐就是以江文也的台湾组曲为主,以台北的语言解答东京和小津的困惑,这就是所谓致敬的全部意义。侯孝贤解答得很清楚,为包括本片在内的大部份侯孝贤电影做编剧的著名女作家朱天文曾说“生活的东西最好写,也最难写,不单为技巧问题,是心胸和性情”。
这句话还可以为小津与侯孝贤的这次跨时空联手做总结,小津花一辈子光阴去计算每一格胶片伪装朴素,他最擅长的本事只是粉饰,打着简约的幌子粉饰一切,以技术克制情感,极端残忍。侯孝贤不是这样的,看《童年往事》,看《恋恋风尘》,可以看出春春的盛放,他的性情在小津死去的一刻起就注定了《咖啡时光》的今天,一部无聊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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