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是一种治疗？

心理咨询师 吴剑

2020年2月12日

     那一天，一个来访者说，自我放纵是不是可以治疗心理疾病呢？我认为可以。

     心理障碍，特别是神经症，往往是一种自我束缚，自我伤害，森田疗法说的“我缚”，老百姓说的“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一般人做工作，就是想开点，放开点。实际上，就是一种解放，释放，缓解，解决等意思。

     一、为何自我束缚。一个人为什么没事找事，自我束缚呢？不同的心理学理论，有不同的解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认为，所谓自我束缚，实际上是超我起作用。超我的道德的我，理想的我，社会的我。如果一个人的超我太强大，就束缚了自我发展。如果超我，本我都强大，就形成自我冲突。所以，神经症的痛苦，往往是一种道德痛苦。如果一个人的超我很弱，本我强大，虽然他像动物一样生活，但是少了很多道德痛苦。这个强大的超我，来自家庭教育，社会规范。一定意义上说，神经症的发展历史，就是人类文明的发展历史，弗洛伊德认为，没有压抑，就没有神经症。森田正马的森田疗法认为，神经症的发病机制来自我缚，就是一种作茧自缚，钻牛角尖。他认为，一个人在性格缺陷的基础上，在巨大的心理压力条件下，人的注意力会向内，关注心理变化，身体变化，并且把正常看成为异常，加以消除和克服，失败的结果导致更加关注，克服，形成恶性循环，纠缠成为我缚。好像自我被无形的绳索束缚，挣扎，摆脱的结果，使束缚更加严重，神经症就这样形成了。两种理论的解释，都是有合理的地方，其核心。一是自我，没有自我的动物，就没有神经症，儿童自我意识薄弱，不可能得神经症。二是强大，自我意识强大，才能得神经症，包括超我的强大，自我的敏感，无我才能快乐。三是困境，自我陷入困境才能成为神经症，包括我的冲突，我的纠缠。其实，两种理论的结果也是差不多，精神分析的自我冲突，如果从常态冲突，扭曲成为变态冲突， 就是脱离了事情本来的样子，为紧张而紧张，为痛苦而痛苦，才能成为神经症。森田疗法的自我纠缠，就是患者关注的不再是事情本来的样子，而是关注痛苦的消除。如果努力在消除一个无法消除的痛苦，就一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二、放纵也是治疗。既然神经症的形成机制是这样的自我束缚，自我解放，消除束缚就是一种治疗理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治疗，就是找到被强大超我束缚的本我，已经变形，扭曲的本我，实际上就是潜意识。把潜意识的需求，提升到意识层次，以合情合理合法的方式满足了潜意识的需求，摆脱了超我，满足了本我，自我就健康了。当然，弗洛伊德认为，人类最大的快乐是性，道德最压抑的也是性，大多数神经症是因为性压抑造成的心理扭曲反映。如果性的需求了解了，理解了，满足了，甚至放纵了，神经症就治疗好了。实际生活中，性放纵的人，很少得神经症的。森田疗法的解释，解决是不同的。当然，森田认为，人需要尽人性，听天命。更重要的是，顺其自然，为所当为。神经症就是违背人性，森田疗法治疗就是顺应人性。如痛苦就是人生一部分，接受痛苦是解决痛苦的智慧方法。如唯真，就像我过去说的，有的人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想做，我只是想做一个真实的人。了解真实的自我，并且用合情合理合法的方式，去满足自我。自我了解，自我解放，自我满足，才能自我发展，自我健康。

    三、人类自我解放。人类进入文明时代，文明本身是双刃剑。既引导我们学习游戏规则，又常常导致我们自我束缚。一方面，社会在去自我，另一方面，个体追求个性。如何在共性，个性之间取得平衡，和谐，是心理健康的核心问题。一个既法律道德，又个性自由的社会，是我们人类共同的理想。没有法律道德的社会，就不能是人类。如果高度强化的法律道德，而个性，人性暗淡的社会，人也是不健康，不幸福的社会。社会如此，人生也是如此。一个人需要法律的外在约束，道德的内在约束。当然，在这样的约束中，争取个人的最大自由，个性的最大张扬。说到具体的人，每个人的本我是不同的，如性功能就有强，有弱。同样的法律，每个人感觉约束的程度不同。生命能量大小不同，个人影响边界差别，找到符合自己的生命边界，在这个生命边界里面，展示生命的光辉，就是心理健康，人生幸福。这样看，解决，解放，放松，放纵，其实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