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确与大约

吴剑

2017年8月2日

   每天早晨，我与余天泰书记，都是不约而同在9楼电梯相遇，去18楼参加晨会，问候余天泰书记后，如果需要等电梯，往往我们闲聊一分钟（据有的人计算，这个电梯一上一下需要4分钟时间）。他说我们每天早晨都是相遇，是精确。我说，我每天七点半到办公室，做完办公室卫生，烧一杯水，整理办公室，写一篇昨天的工作日记，7点53分左右离开办公室去参加晨会。他笑着说，这还是精确。

   德国有一个哲学家叫康德，是德国古典哲学的创始人，也是唯心主义的大师，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小镇，每天晚上6点外出散步，风雨无阻，几十年如一日，连步伐都是一样，乃至于小镇居民以他的散步来确定时间，省了看钟表。

   余天泰书记说，德国人的精确是出了名的，守时，精确，顽固，刻板，做菜也是使用天平称盐下锅，不可思议。所以，中医药在德国不好推进使用，因为德国人不理解适量，少许的行为。中医药在一定意义说，既精确，也大约，就是其奥妙处。不过，现在年轻人也是受到西方思维方式的影响，如一个年轻患者求助中医药，中医药专家开出生姜3片，年轻人就需要询问，多大，多老的生姜，3片需要切多厚，余天泰书记笑了。西药就没有这个问题，完全标准化了。

   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是巨大的，西方文化中的精确，规律，为现代科学提供了丰富的土壤，东方文化的大约，模糊，为人文艺术搭建了桥梁。如做菜吃饭，西方人的精确使用起来，就感到十分呆板，全世界的肯德基都是一个味道，除了价格不同。中国的千家万户的菜都是不同的，味道的记忆代表情感，味道的记忆特别深刻，因为就是这样大约，模糊的微妙差异，如放盐。所以才有天下第一的中华饮食文化，想起来，我们中国人是多么幸福。中医药也是如此，我过去说，西医是科学，中医是哲学，看来中医也是艺术。现代中医药，除了必须的精确，规律外，我看还是需要保留大约，模糊。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因此其疾病也是不同的，何况每个中医药专家的智慧，灵感也是不同的。一味中药，在大约，模糊中，透露一种艺术的美，人性的暖。想到这些，中国人会不爱自己的中医药吗？

   精确与大约，是人类的不同思维模式，也是人类适应环境的结果。事实上，人类一直在追求精确，就是追求规律性的东西。但是，我们中国人发现，在追求规律性的东西的同时，有的事物其规律性是无法掌握的，甚至认为非规律性的东西，更好，更美。大约，模糊，也是一种生活，艺术的规律，我们中国人不为其烦恼，反到感到更深层次的，更形而上的东西。所以，中医药现代化，不能理解成为就是科学化，精确化。如果中医药改革是走西医化的道路，那是中医药是失败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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