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前记

吴剑

2006-06-13

  昨天下午我延平区卫生局长，副局长，为落实农村卫生院帮扶计划，考察延平区塔前镇。

  塔前镇距离南平市1小时多路程，大部分是水泥路，说是村村通吧，但是还有一部分道路十分艰难，也是锻炼身体吧。

  南平市是典型的山区城市，我们过去戏说“南平，难平”，平的地方太少，所以土地特别贵，房价也特别高。因此，南平市许多道路都在沿着河流两旁建设，和北方是平原大不相同。

  塔前镇很小，2.3万人口，但是绿化特别好，所以南平市叫绿色腹地，这也是优势吧，下乡有好的空气。公路沿着庞然大物一般的高速公路蜿蜒曲折地前进，一会跨越，一会穿过。

  塔前卫生院更小，才盖的二层楼房，农村卫生院有这样的房子不错了，中国大部分农村卫生院都已经垮了，这些时间政府才重视农村卫生院工作，今后会进一步重视。但是，房子有了，设备还需要，设备如果有了，更重要的是需要人，听说南平市有个县医院，本科毕业生已经十年没有进了，不愿意来，大学毕业生宁可在大城市打工，也不愿意到农村做医生。医院的外科医生告诉我，每个月收入才700元，可以拿到工资的65%，出去就不给医生执业证，十分痛苦。我不知道，我们暂时性的人才支持，如果我们走了，卫生院还能否生存，我很担心。农村乡镇卫生院的局面确实非常尴尬。

  卫生院的院长很年轻，叫饶文英，过去做外科，目前也做妇产科，医院共10个职工，她的水平应该最高吧。家在南平市住，3岁的小孩子带在身边，塔前卫生院生活艰苦，确实不容易。有一点点安慰的是，我在她办公室看到计算机，还有耳麦，视频等，中国的现代化有一点点反映，不然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我们和局长一到卫生院，要债的老板就来了，这是院长更痛苦的事情，都是过去的院长的欠债，还要她还。作为一个年轻的医生，院长，还要应付这些，很困难。

  谈我们的合作，卫生局长要这要那，医院实在困难。我们愿意真诚合作，但是我们希望的是双赢的合作，因为只有双赢的合作，才能长期稳定，这个做人一样，做朋友一样。我们医院不能完全承担政府的责任。我们愿意和所有的医疗机构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但是要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决定，我说了，我们承诺的事情一定要做，我们不能随便承诺。

我们离开医院时，看到她的目光，是非常复杂的心情。中国有许多这样的山区，这样的年轻人，农村大部分年轻人都离开家了，只有老年人和小孩子。对一个人来说，能够在这里生存是可以的，但是人只是为了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