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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毛”与“惯子婆”（二）
(2006-07-14 22:35:09)| 分类： 文辛小说 |
http://www.rongshuxia.com//titlepic/img/3/1517.jpg 族弟被村里人冠以“八角毛”的恶名，实在是罪有应得，叫得名副其实。但，我那位从婶更是难逃其咎。老家来人说的那个“惯子婆”当然是我的从婶了。这个大婶好惯儿子，我倒深有体会。我曾经亲自领教过族弟“八角毛”的刁蛮和大婶“惯子婆”的厉害——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族弟大器用新盖的房子喂了一大群小鸡，自己不安装电线，一直偷用我的电线照明。谁叫他称我大哥呢，就任他用。一天晚饭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断了电，我们家正吃着饭，也着急哪，我和妻埋怨十来岁的大儿子好戳弄电线，一准是大儿子把电线戳弄坏了。正埋怨着，“八角毛”气势汹汹地拿了根捅火炉的尖铁棍窜进了我家的院子，口口声声地要给我“放放血”，多亏了身材魁梧的邻居跳过墙来，夺下了族弟大器的铁棍……
我家院落闹得沸反盈天。围观的村民知道我们是一个玄祖的兄弟，纯属“内讧”，再加上大器的蛮横，所以除了身强力壮的邻居外，谁也不敢斡旋，当然了，庄里人啥脾气的都有，也不排除看热闹的可能。正当围观的人纷纷议论时，那位倚老卖老的从婶急匆匆赶来，硬说我这当哥哥的欺负了他的宝贝儿子，和我不依不饶起来。要不是村主任赶来，呵斥了“八角毛”和“惯子婆”几句，还不知道他娘俩闹到什么步数呢！当然了，村主任是个主持正义的人，对大器的作为早就嗤之以鼻，他是在大街上听人讲究的，恐怕事情闹大了，觉得有必要制止，就赶紧过来了。村主任怒气冲天道：
“哪有娘俩跑到人家院子里吵闹的，不怕街坊四邻笑话吗？”
“不与大队里递个话，不找电工安装线路，自己偷着接电线，我待要找你的饥荒（土语：错误）还没来得及呢！什么有脸的事儿呀，还这么大吆小喝的！”
一场闹剧才算了结。
迄今为止，凡是家族中没被“八角毛”打骂过的，真还数不出几个了，这倒好，就连他老子挨打也成了家常便饭了。这不，在工厂干过车间主任的亲叔（我二祖父家二叔）出于义愤，想为哥哥打抱不平，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去数落大器，幻想着凭自己的血缘关系和车间主任的威严，准得让大器低头认罪，老老实实接受处理，可没想到，刚进了大器的门，气还没喘过来，就被大器推了个趔趄。大器斜着眼对他叔道：
“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别觉得你在工厂里当过什么掰拉角子狗屁主任，我才不尿你呢！”
“别没个数了，也不掂量掂量——你哥俩绑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赶快给我滚出去！”
他亲叔退休后血压高，一听简直气炸了肺，摸了根棍子想教训教训他，当然了，只不过吓唬吓唬而已。大器不但不避开，直往前冲，把他亲叔手里的棍子一把夺下来，劈头盖脸抡开了，他叔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亲侄子骤然下毒手，被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高血压病也复发了。家里人都要着打110报案，大器的娘死活拦挡着，说是俺儿子都进了好几次派出所了，这一次是打的他爷和他亲叔，就算了，又不是打了外人。旁观的人一个个摇头而去。有人讥笑着说：“是啊，又不是打的旁人，打着又不疼不痒的，猛打才好呢！”
街坊邻居都说：“哎，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也真有躲不起的时候。“八角毛”的闺女一次在西邻大门外玩耍，用石头打西邻的狗，狗可不知道他老子的厉害，“汪汪”地叫了两声，把他的闺女吓哭了。“八角毛”听闺女学说了一遍，主观认为是西邻大人簇使着自己的狗咬他闺女，二话没说，就闯了邻家去，正好西邻的主妇在一堆烟叶前挑色，他一把抓住人家胸膛，拽出大门外，一阵拳打脚踢，把那老实厚道的邻居妇女吓得屎尿都拉了一裤筒。这一回不是打自家人，人家哪能罢休，就去上告，“八角毛”那次是“五进宫”。可放出来不久，又干出了几番轰轰烈烈的事件。
“八角毛”有个族兄（我弟弟）在家里拉货，“八角毛”嫌不请他跟车，说是看不起他，早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某天，我弟弟正在高高的脚手架上帮人家盖房子，他猛不丁地把弟弟推了下来，还幸亏没跌死。即使惹了这么大的祸，“八角毛”还兀自不肯罢休，有他那亲娘撑着腰，反正又是自己家族的人，在弟弟大门外又骂了好几天。
听老家人说，“八角毛”的媳妇也是个不懂横竖的主儿，每每丈夫惹事，她不但不劝，还纵恿着，惟恐天下不乱。如今倒好，两口子把父母（公婆）要打就拖过来打一顿，要骂就指着骂一顿，非但不赡养，反而变本加厉地胡折腾。有一回，“八角毛”的媳妇竟然守着外人，在栏圈（当地农村解手和养猪用一个茅房）门口大声叫着公公的名字，“你来你来呀，你不是要弄我吗？”把他公公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这一回因为不是儿子，是儿媳妇，我那从婶“惯子婆”有了章程，呵斥儿媳妇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守着外人臭哄你爷呀！”儿媳妇说：“要么，你老两口滚出去，在我家里住着，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惯子王”一直认为“八角毛”虽然凶狡霸气，可还听她的，就去儿子面前数落儿媳妇，没想到，“八角毛”铁青着脸，刚听了两句，就骂开了，“你他娘的净找不利市是不是？你要听不惯，今天就搬出去住，我还有许多东西没处放呢！”
“惯子婆”这一回有了真切地感受了儿子和儿媳妇的野蛮，哭哭咧咧地走了。也许她也尝到了溺爱给她自己带来的苦果。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族弟大器用新盖的房子喂了一大群小鸡，自己不安装电线，一直偷用我的电线照明。谁叫他称我大哥呢，就任他用。一天晚饭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断了电，我们家正吃着饭，也着急哪，我和妻埋怨十来岁的大儿子好戳弄电线，一准是大儿子把电线戳弄坏了。正埋怨着，“八角毛”气势汹汹地拿了根捅火炉的尖铁棍窜进了我家的院子，口口声声地要给我“放放血”，多亏了身材魁梧的邻居跳过墙来，夺下了族弟大器的铁棍……
我家院落闹得沸反盈天。围观的村民知道我们是一个玄祖的兄弟，纯属“内讧”，再加上大器的蛮横，所以除了身强力壮的邻居外，谁也不敢斡旋，当然了，庄里人啥脾气的都有，也不排除看热闹的可能。正当围观的人纷纷议论时，那位倚老卖老的从婶急匆匆赶来，硬说我这当哥哥的欺负了他的宝贝儿子，和我不依不饶起来。要不是村主任赶来，呵斥了“八角毛”和“惯子婆”几句，还不知道他娘俩闹到什么步数呢！当然了，村主任是个主持正义的人，对大器的作为早就嗤之以鼻，他是在大街上听人讲究的，恐怕事情闹大了，觉得有必要制止，就赶紧过来了。村主任怒气冲天道：
“哪有娘俩跑到人家院子里吵闹的，不怕街坊四邻笑话吗？”
“不与大队里递个话，不找电工安装线路，自己偷着接电线，我待要找你的饥荒（土语：错误）还没来得及呢！什么有脸的事儿呀，还这么大吆小喝的！”
一场闹剧才算了结。
迄今为止，凡是家族中没被“八角毛”打骂过的，真还数不出几个了，这倒好，就连他老子挨打也成了家常便饭了。这不，在工厂干过车间主任的亲叔（我二祖父家二叔）出于义愤，想为哥哥打抱不平，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去数落大器，幻想着凭自己的血缘关系和车间主任的威严，准得让大器低头认罪，老老实实接受处理，可没想到，刚进了大器的门，气还没喘过来，就被大器推了个趔趄。大器斜着眼对他叔道：
“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别觉得你在工厂里当过什么掰拉角子狗屁主任，我才不尿你呢！”
“别没个数了，也不掂量掂量——你哥俩绑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赶快给我滚出去！”
他亲叔退休后血压高，一听简直气炸了肺，摸了根棍子想教训教训他，当然了，只不过吓唬吓唬而已。大器不但不避开，直往前冲，把他亲叔手里的棍子一把夺下来，劈头盖脸抡开了，他叔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亲侄子骤然下毒手，被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高血压病也复发了。家里人都要着打110报案，大器的娘死活拦挡着，说是俺儿子都进了好几次派出所了，这一次是打的他爷和他亲叔，就算了，又不是打了外人。旁观的人一个个摇头而去。有人讥笑着说：“是啊，又不是打的旁人，打着又不疼不痒的，猛打才好呢！”
街坊邻居都说：“哎，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也真有躲不起的时候。“八角毛”的闺女一次在西邻大门外玩耍，用石头打西邻的狗，狗可不知道他老子的厉害，“汪汪”地叫了两声，把他的闺女吓哭了。“八角毛”听闺女学说了一遍，主观认为是西邻大人簇使着自己的狗咬他闺女，二话没说，就闯了邻家去，正好西邻的主妇在一堆烟叶前挑色，他一把抓住人家胸膛，拽出大门外，一阵拳打脚踢，把那老实厚道的邻居妇女吓得屎尿都拉了一裤筒。这一回不是打自家人，人家哪能罢休，就去上告，“八角毛”那次是“五进宫”。可放出来不久，又干出了几番轰轰烈烈的事件。
“八角毛”有个族兄（我弟弟）在家里拉货，“八角毛”嫌不请他跟车，说是看不起他，早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某天，我弟弟正在高高的脚手架上帮人家盖房子，他猛不丁地把弟弟推了下来，还幸亏没跌死。即使惹了这么大的祸，“八角毛”还兀自不肯罢休，有他那亲娘撑着腰，反正又是自己家族的人，在弟弟大门外又骂了好几天。
听老家人说，“八角毛”的媳妇也是个不懂横竖的主儿，每每丈夫惹事，她不但不劝，还纵恿着，惟恐天下不乱。如今倒好，两口子把父母（公婆）要打就拖过来打一顿，要骂就指着骂一顿，非但不赡养，反而变本加厉地胡折腾。有一回，“八角毛”的媳妇竟然守着外人，在栏圈（当地农村解手和养猪用一个茅房）门口大声叫着公公的名字，“你来你来呀，你不是要弄我吗？”把他公公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这一回因为不是儿子，是儿媳妇，我那从婶“惯子婆”有了章程，呵斥儿媳妇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守着外人臭哄你爷呀！”儿媳妇说：“要么，你老两口滚出去，在我家里住着，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惯子王”一直认为“八角毛”虽然凶狡霸气，可还听她的，就去儿子面前数落儿媳妇，没想到，“八角毛”铁青着脸，刚听了两句，就骂开了，“你他娘的净找不利市是不是？你要听不惯，今天就搬出去住，我还有许多东西没处放呢！”
“惯子婆”这一回有了真切地感受了儿子和儿媳妇的野蛮，哭哭咧咧地走了。也许她也尝到了溺爱给她自己带来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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