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考证，清溪古城为全国仅存的唐代唯一州城。

九襄客运站内，有面包车可直达清溪，车程约一刻钟，票价4元。

清溪古镇。

1908年8月5日，一个叫尼尔斯特.亨利.威尔逊（Ernest Henry Wilson 1876-1930）的英国著名的自然学家、植物学家、探险家，从泸定经化林坪翻越飞越岭后，来到四川省汉源县进行植物学、动物学考察。

在汉源县境内的考察中，威尔逊拍摄了十余幅照片，其中有两张汉源清溪古镇全貌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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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黄牛肉特别美味，到了这儿，我们自然不会错过。

九襄之行安排了两天，随身带着洗漱用品。吃完清溪黄牛肉，在路边刷了个牙。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不礼貌。

清溪的风特别地大，光线也非常强，令人想起大理的气候。

路口一个制作铝盆的简易作坊。从收废材料，到用鼓风机升温熬制液态铝，再进行倒模，处理半成品，一切流程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每一口铝盆卖价70元。

购买铝盆的当地人。看到溶入的材料里含各种工业设备上拆除下来的物件，我提醒一位背着铝盆回家的妇女，不要让它接触食用品。但看这些锅、盆，多半用来煮饭，盛水了。

食品安全，各种生活用具的安全常识，真希望这些淳朴的老乡们也能了解。

顺着路牌拐进了古城，一段荒凉的古城墙出现眼前，夯土上长满着小灌木。因为风大，加上土层薄，在满城的果树早已开花结果的四月天，它们的枝条依旧是光的。

房后的空地上，栽种着花椒树。清溪的花椒非常有名，颜色红亮，麻香浓郁。据当地人讲，收购价大约在70元到100元不等。

到处都是车厘子树，当地人称大樱桃，五月中旬成熟上市，果实比起樱桃来讲，个头大，耐储存，方便长途运输。

车厘子树的花才谢，有的枝柯上还有残留的花瓣，太阳晒着，香气依旧扑鼻。

保存下来的清溪古城，主道呈十字状，横短竖长。短的通往文庙。在十字路口交汇的另一条长街坡度极大，其最高处便是清溪今天仅存的古城门洞。

这种交通要塞，当初不知是多么重要的地段，如今却荒芜了。

岁月带走了所有的笑声。

十字路口从有城墙的街道往下的一段。

 这是往上的一段街，顶头就是城门洞了。一位穿着手工缝制蓝布袄的老太太正站在中央，她已经九十多岁了，缠裹足，人长得高鼻梁，小口，皮肤仍然光滑。

老太太笑起来的样子，让人看出她曾经的秀丽。

一位劳作回来的大爷，刚到自家门口，就喊坎上的老婆子赶紧地接过肩上的镐头。

大爷八十多了，身板儿高大健硕，脸上还留着漂亮的胡子。我感觉他不像是当地人，祖上也许是移民过来的。进屋后他坐在火塘边烤火休息。这种火塘其实烧的还是蜂窝煤，因为抬高了一截儿，比散在地上直接烧柴火的那种要整洁许多，还可以让人舒服地歇脚。

他家火塘上面的房梁上挂着几块腊排骨。

古镇的人很少，这家今天办什么喜事，来了好多的客人，大家彼此寒暄着。

墙上稚嫩的笔迹，细一看，抄录的可是苏轼《惠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文运，就这样展示在我们面前。很想知道，当初写它的那个孩子，他（她）现在哪里？

右下角砌墙的砖上，也有阴刻的字迹，虽然无法辨认，但笔峰却保留了下来，只有习过大字的人才会这样起笔画。

土坯房。横梁伸出墙外，一根木条穿过它，起固定横梁的作用。

小女孩和猫。

住在老街上的陈姓大爷，说一口地道的老成都话。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如今在清溪老家颐养天年。

老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参观他家的老宅子。这是他家院儿内的一棵老樱桃树，满是树瘤，已不怎么结果子了。

屋后就是他家的果园，以花椒为篱，中间还有棵高大的老核桃树。

清溪古城的老城门。这是朝向城内的一面。城头破败不堪，上面衰草连天。

有过多少往事？

城墙的的外砖已不见踪影。

这是朝向城外的那一面，保存稍好，门洞上方由三层砖竖砌出来的圆拱还算完整。

这面城墙内部还能见到连接城门的木构件，下方厚重的石墙上留着个正方形的深孔，应该是关闭城门后固定门闩的。想来当初这儿曾有人看守。

城门洞顶部早夷为平地，旁边栽有樱桃树和苹果树。
苹果花儿开得正好，全不顾是长在荒城之上。

最远处山峰许多的褶皱，不知有多陡峭，好像那就是鸡冠山吧？

老人指着远处一棵开紫花的泡桐树，作为定位，开始为我讲清溪曾经的九街十八巷，那些被毁掉了的牌坊、庙宇，还有祠堂。

清溪的新民居，很有辨识度，近看，外墙和门窗都有灰蓝色的装饰线条。

沿着城墙内门外的墙根下，一排老核桃树望不到边儿。

一对大石磨平放于墙洞内。

如此巨大的石磨，要靠水的势能才能推得动。

城门洞宽约三米，长约十米，两边都留有水槽，将山上的水引入城内的街道。

岁月。

离开清溪古城门。

清溪初级中学。这儿紧靠着清溪文庙，新的清溪中学与文庙相对，是震后由襄樊援建的。

照壁。五角星极其突兀，疑心是后加的。

孩子们。

四川省文保，清溪文庙。新中国成立后，这儿成为汉源县清溪区办事处驻地，文庙得以保存下来。

庙内古树参天，郁郁苍苍。贤关内外坐着一些在此卖腌菜、干豆角的老人，他们告诉我这树叫青木。多好听的名字！

“文武官员，至此下马。”见我们要给这块石碑拍照，当地人都起身离开，为我们腾出空地儿来。

棂星门。


泮桥。这儿能看到万仞宫墙后面的全貌，左侧圣域没有打开，右边就是入门处的贤关。

棂星门石坊上的石雕像风格与九襄的石牌坊完全相同，造型也是戏剧式的，可能工匠是同一时期之人。

棂星门石牌顶上立有四根石枋，浮雕着云纹图案，舒卷自如。

石枋顶收得甚是美观。

石狮图。

清溪文庙内的立柱都采用这种方形的木柱，比较简洁。

穿斗式构架。

作为庙宇等需要较大空间的建筑，一般会采用抬梁式木构架，联想到这里的立柱也没有使用圆木，可以推测当初文庙还是建得相对简陋的。

泮桥的桥面上铺着黑色的万字纹花砖，靠近棂星门方向的一段花砖不见了，代以水泥糊底。后来在万仞宫墙上，看到中间圆形部分用黑色万字纹花砖拼贴而成。那个部位原来应另有图案的，也许被毁，只好取泮桥的花砖权且补之，谓拆东墙补西墙。

以上是我胡乱想的，并无根据。

进入文庙内的杏坛，这株古老的紫荆树非常引人注目。

据守护文庙的文馆员介绍，清溪文庙为清代时建造，当初选址时就是看上了这棵已有一千五百年的老紫荆树，可以说是以树建庙。

清溪文庙是省级文保，有专人守护。

杏坛四角除了那株古老的紫荆树外，还分别植有两株桂树和一棵柏树，其中一株老桂树已死，幸喜干枯的枝干还未倒下，现紧贴老枝附近种了一圈小桂树，小树们生得欣欣向荣，旺盛的枝条把老桂的根包裹了起来，仿佛老树生新枝。

大成殿。

石雕的至圣先师孔子之神位。

神位前的香烛台也是石刻的，计有六层，形状各异。

香烛台上的雕刻纹饰，好像看到有鱼变龙。

清溪文庙始建于嘉庆四年（公元1800年），光绪九年（1884年）全部落成，共三进院落。建文庙前，这里是远近闻名的玉渊书院。

署清溪县知县广西桂林臣张九思，署清溪县训导川西灌县臣杨楫。嘉庆三年戊午长至。

钟楼。

年青的柏树。

厢房。

该进行维护性修缮了。

残垣。

城墙遗址。

城春花木深。

“万仞宫墙”，张大千的字。

“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司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

一仞为七尺，万仞言其高。清溪文庙万仞宫墙的墙头为庑殿顶，上布灰色筒瓦。

文庙外一条小巷，顶头一株开满紫花的泡桐树，旁边是学校操场。
退回到十字路口，参观最下端的一条老街。太阳下山后，清溪的风更大了，我取出围巾戴在头上。

正门的牌子上写着汉源县清溪信用社，木门刷“拍卖”两个红漆大字，外加电话号码。难道此楼要被拍卖？

庄稼医院。

门口的条石样子奇特，也许是旧时什么建筑上的石构件。

税务局。

其实我们又何尝离开过税？只是大部分人不像美国人那样明白而已。

过街楼格局的小院子。

依稀可见城门洞。再见，清溪古城！

第二天中午，再次乘车抵达清溪，请了一位当地的三轮车师傅，开车送我们到清溪茶马古道的起点羊圈门。来回车资共40元。

关于清溪的茶马古道，先要了解清溪的地理位置。

清溪古城，汉代始建，自秦汉开始至1950年，历代郡、州、县治地均设于此，设治时间长达2000多年。清溪为雅（雅安）、宁（西昌）、康（康定）、乐（乐山）四署的交通枢纽。旧时的丝路、茶道、盐道都在这里交汇。
这儿就是清溪茶马古道的起点：羊圈门。

古驿道已废弃多年，虽是平常的石路、土墙，然而这里却沉淀着丰富的历史。

据《清溪县志》记载，这里是汉武侯的置军旧垒，为保清溪县城的安全，唐代的韦皋、李德裕先后在此增置三堡，至五代王建置城。故名王建城。

旧城虽毁，然旧堡遗迹还残存可见。

无论多么简陋的乡间小庙，都曾并将继续安放本地人的心灵寄托。

其实像我这样的过客何尝不也一样呢？所以我会于土地庙的功德箱内递入一片心愿。

土地爷眼神深邃，心怀慈悲，胸藏韬略，看上去居然带着帝王之相。

这处古堡遗址保留得相对完整，下方石砌的水槽内满溢清水，上面则建成一平顶小屋，朝向驿道的一面还开有窗孔，顶部平坦，在山区地方，这种结构可以用来晾晒粮食。

如今，这些废弃的城堡已经变成了花椒田。

荒芜了烽火边城。

岁月带走了多少的脚步声。

时光如墙垣上古老的蕨类植物般缓慢得几乎静止。

汉源出产花椒，尤以清溪的花椒为上品，又称贡椒。

远处的大相岭云遮雾罩。

大相岭是四川天然的气候分界线，北坡的雅安阴湿雨多，南坡的清溪干燥风大。清溪古城风大，无时不是劲风，走在街上，听到大树和街边的卷帘门被风吹得嘎嘎作响。这儿非常适宜花椒的生长。

一根黑色的水管从山谷的河流里汲水上来，做花椒田的灌溉之用。

花椒田内立着一块大清光绪二十九年石碑，上面是一份县正堂示，记载着关于豁免贡椒事案的来由。石碑是重刻的，看得出尽量保留了原来的样貌，包括已经模糊掉的字迹也是照实纪录，所以读起来比较困难。

大相岭已是省级自然保护区，山上的植被丰富，虽是春天，却有着秋野那样色彩斑斓的彩林。

靠近沟谷地带的花椒田正逐步往上移。

此处城堡遗址面积最大，位置靠近古道弯过山腰的第一个垭口。

城堡建在一处断崖上，坡下植被丰富，一种植株矮小紧贴地面生长的高山杜鹃正围着颓垣的脚下盛开，不知是否当初住在这儿的人栽种的。

最高处的旧堡遗址。

高山杜鹃花。这是小叶的品种，花朵也较小，大叶高山杜鹃还只长着花苞，大约五月份以后就可以观赏到。

花开花谢，云起云落。

很像牡丹叶片的一种植物，花开四瓣。

别看这些杜鹃矮小，其实都是很老很老的植株了，大约每年都会被人用刀砍掉老枝，开花的只是当年新生的枝条。



山麓延绵，山路如衣带伸向远方。

古时候住在这里的，会不会有位女子？她会不会和我一样，喜爱眼前的大山，杜鹃花，还有那永远在山巅上流连的白云？

垭口有泥石流冲刷的印记。

美丽的杜鹃花迎风而展。

山腰上的古道，走过一对年轻人，他们的身影弯过了垭口，有种陪着你走遍万水千山的永恒。直到我们离开也没有看到他们回来。

山里人家，门口的单瓣牡丹花还在盛开。

从云缝里洒下的光束，照着大地上这千年的清溪。



                                                                        2016年4月16日17日摄于汉源九襄清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