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林充满神秘色彩,大森林里有很多动人的故事。
老邻居迷山的故事又浮现在脑海里。那是2003年8月18日中午十一点多,地处内蒙古大兴安岭西北坡那个想当年被鄂伦春人称作“宽阔的河谷”的地方,得耳布尔林业局森调队队员崔建林一家三口抱成一团,喜极而泣。走失两天的崔建林顺利地返回家中,十四岁的女儿娇娇搂住刚下火车的爸爸,左亲一口右亲一口,好像多少年没有见面一样。
心急匆忙行
迷路惊魂时
说起迷山,今年39岁的崔建林自己都觉得奇怪,“我经常上山搞森林调查,竟然也会迷山。”
初秋的兴安,丰收在望。人们纷纷上山采摘丰收的果实。那年8月17日一大早,崔建林和姐弟七人“全副武装”,骑着摩托车汇入采摘松树塔的人流中。在采到半麻袋时,他们准备移师它处,寻找新的采摘点,由于上高山、钻密林,姐弟们行动有些迟缓。经常“跑山”的崔建林便先行一步。此时,正赶上乌云黑压压布满了天空,一阵电闪雷鸣,顷刻间暴雨如注,夹杂着方形的冰雹无情地砸降下来,只听得森林里一片劈啪作响声。崔建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冰雹砸得晕头转向。待雨歇雹停时,他扛着松树塔往回返,哪曾想,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姐弟们的影子。再往前走,他发现情况不妙,树上森调砍号的标记和得耳布尔的不一样。
“迷山了!”他心里咯噔一下。
初尝恐惧感
方知“麻”滋味
“长这么大,头一次尝到害怕时头皮发麻的滋味”。崔建林扛着松树塔一路狂奔,“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好像后面有狼追一样,根本感觉不出累”。他一刻也不敢停留,他怕天黑之前走不出森林。突然,一根树枝将他绊倒,刹那间,半麻袋松树塔随着惯力甩出一米多远。他本能地爬起来,拍打身上的泥土和杂草,仰望天空,又一块乌去密布起来,又一阵暴雨倾泻而下。他片刻也没敢停留,更没顾得上那半袋松树塔,“舍财不舍命”。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而且阵雨接二连三地下个不停,“那天也真邪门儿了,有块云彩就能下来雨”。这更增加了他的恐惧感。他找来一根木棍拿在手中,用来壮胆儿,可是越想越怕,越拍越想,甚至害怕碰到女鬼,“我感觉头发都立起来了,浑身麻酥酥的”。
年老者警惕有加
年轻者热情好客
蒙蒙夜色中,他终于发现了公路,像找到救命的稻草一样,他浑身勃发起新的劲头,在公路上继续快跑起来。大约一个小时的工夫,只听隐隐约约传来蹦蹦车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猛跑,耳畔风声呼呼急响,又传来几声狗叫,崔建林心里顿时一亮,“前面有人家了!”
七拐八弯,只见远处灯光闪烁,一座小村庄出现在眼前。崔建林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迫不急待地敲开一家房门。借着灯光,一位50多岁的老头探出半个身子,警惕地向外张望,已是蓬头垢面、满身泥土的崔建林有气无力地恳请老大爷,“我是得耳布尔林业局的,采松塔迷山了,能不能在您这儿借住一晚上?”老头略一迟疑,“你继续住前走,就到场部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崔建林闯进一家小卖店,这才感觉出腰酸背疼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
原来,他迷山后一直南辕北辙,转到了金河林业局达赖沟林场。随着“天保工程”的深入实施,这个林场早已被撤消。
在商店里,他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后来才知道好心人叫张占国,今年41岁,在管护队当管护员。他了解情况后,热情的把崔建林领到自己的家里。此时已将近晚间10点钟。
热汤热水好相待
铭心刻骨难忘怀
走进屋内,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由于温差较大,崔建林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张占国急忙打来温水让他洗脸擦身子,并翻出自己的干净衣服让他换上,“我不是嫌你脏,这样能解乏”,然后把崔换下来的湿衣服搭在火墙边烘烤。张的儿子又端来一盆洗脚水,崔建林把脚一伸,烫得连忙缩回来,张占国很内行地给说,“你慢慢试着来,这个温度的水既活血又解乏”。
因为妻子已回老家串门,张占国自己动手准备饭菜。儿子在黢黑的夜色之中跑到商店,喊醒梦香中的店主,装了两瓶老白干。回到家时,父亲已经把炒好的四个菜摆在桌子上了,正在忙着往煮面条的锅里打荷包蛋。由于火烧得急了,荷包蛋出锅时只剩三个蛋黄儿了。“你千万别跟我装假,一定要吃好喝好”,张占国特直爽地说。崔建林端起酒杯,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那种感激之情,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酒足饭饱之后,张占国让儿子收拾碗筷,自己抱来柈子开始烧炕,“睡热炕更能解乏”。只听灶膛内炉火劈啪作响,一股激情在崔建林的胸膛燃烧,“在家里,媳妇也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我呀”。
此时,崔建林的姐弟和亲朋好友,正在山林里寻找迷山的他,妻子心急如焚,女儿泪水涟涟。而达赖沟这边因为风大,把电话线刮坏了,不能通话。为了能尽快和崔建林的家人取得联系,张占国打发儿子到一个租用手机的地方,用手机与崔的妻子联络后,双方才都安下心来。
次日清晨,张占国在小吃部为崔建林饯行,崔建林深有感触地说:“那米粥、那大果子可真香!”
素不相识好心人
众人羡慕齐称赞
“我也想迷一次山”,听完这段故事,得耳布尔林业局路运处的38号运材车司机张建春十分感动,“当今社会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心人,真是难得,让人佩服。”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如此感人之事。崔建林的妻子张罗着专程去金河林业局达赖沟林场感谢恩人,“我也要去”,女儿娇娇急不可待,“明天就去”。……
打那以后,每当谈起这件往事,崔建林一家人总是感慨万千。
这正是:深山迷路有惊无险,危难之际更见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