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就是“情”书
(2013-05-16 20: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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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杂文杂谈 |
信就是“情”书
近日参观天津邮政博物馆,感触最深的是信的命运,这原本是人类最重要的交流工具,这个曾经承载着历史使命和人类情感,曾经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如今到了几近消亡的边缘。
不说别人,我自己不用纸、笔、信封、邮票这些东西和他人交流情感已是很久很久了。可怕的地方就是我们在无意中,把最值得留住的东西放弃了。
现在人们说的“信”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信”了。现在叫邮件或电邮,快到转瞬之间就到,能装的东西足够大、足够多,但里面装载的情感成分越来越少。因为这些用电脑打出的字里,已经没有了个性,所有由字所传导出的情感细节,都淹没在冰冷的键盘后面,想当年颜真卿《祭侄文稿》,他的情感是通过字本身来传达的,不仅仅是从内容里。汉字是当今人类最好的可以表达情感的文字。我们常说的字如其人的说法,就是说字本身就有书写者的信息。
信的特殊性还在于它独有的情感凝固的储存方式,当一封信写完寄出以后,这感情便凝固在它特殊的独有的形式中,在几年后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以后,这封在发信当时并不显那么重要的一封信,能起到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现在人们的生活中越来越重视实用性,追求快节奏。恨不得今天种下明天就开花结果,对感情好像每个人都需要,但又不肯付出,哪怕是薄薄的一封信。如今人们已经丧失了这种心境——坐在灯下,把心中的思念用笔尖淌出,在纸上倾诉自己和对方都能读懂的情感,也许对方是父母、妻儿,也许就是朋友、恋人。当对方打开信时的那种欣喜,无以言状,那种感情融汇无法替代。一封信便等于有一件具体的东西,寄存在收信人那里,当用时这东西就会产生神奇的力量,这里说的东西就是情感。信是有温度的,而且历久弥新。
因为孩子在外地,有时我奢望着能接到一封信会有多好,“父亲大人安好!”要不,“爸爸见信如面!”再不,“老头可好!”这恐怕是一个永远的奢望,孩子要是知道,会说:这有什么用。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就是印记,一个人的印记,一个父子之间的历史见证。
春节时我真的接到了一封信,来自英国。她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在英国朋友的女儿寄给我的,这个从生下来就在国外,早已把他乡做家乡的华裔女孩,在北京学了三个月的中文,字迹是初学者的那种工整,语气全是中国式的,内容简单,她的每一句问候都送到我心头,暖暖的。
说来让我心里有几分遗憾的是,现在国外一些发达国家,人们有意固执地用书信来表达感情,朋友来往问候写信,送圣诞礼物时也要亲笔给孩子写信。大人写得认真,孩子会永远珍藏。想想我们为什么不能坚守这原本应该留下的文化习惯呢?这好像还不是嫌费事这么简单,这里有我们对文化的态度。如果不及时调整心态,恐怕消失的不仅仅是信。这个取自儒家之德“仁义礼智信”中的一个字,所蕴涵的文化内涵远不是三言二语能说得清的。
信就是“情”书,是承载感情的载体。朋友女儿的那封信,我一直放在案头,摸时总能感到有温度在,在我心里还在盼望着下一封,不管来自何方,这单薄又厚重的东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