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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余秋雨错乱而又随意的文化研究

(2011-12-13 00:27:52)
标签:

黄公望

余秋雨

断裂的爱

文化

富春山居图

分类: 评余秋雨

 

最近一期《新华文摘》选登了余秋雨的两篇近作,其中一篇是《断裂的爱》,原载《美文》杂志,内容是介绍黄公望和他的《富春山居图》。出自《美文》,又被《新华文摘》转载,本应具有相当的理论深度和艺术水准,但遗憾的是,在这篇文章中,余秋雨仍然不改老毛病,对历史文献不是信口开河地胡乱解释,就是随心所欲地剪裁取舍,再一次暴露出他对历史文化极不严肃的态度和古文功底的严重缺陷。以下举出余秋雨的几个段落中出现的错误。这些错误说明,余秋雨的文化研究真是——用这篇文章中他自己的说法——“错乱而又随意”。

一、“然而,在这个“陌生人”身上,从小就开始积贮一种貌似“脱轨”的“另轨”履历。例如,他不是传说中的富阳人或松江人,而是江苏常熟人。也不姓黄,而姓陆。年幼失去父母,被族人过继给浙江温州一位黄姓老人做养子。老人自叹一句“黄公望子久矣”,于是孩子也就有了“黄公望”之名,又有了“子久”之字。这么一个错乱而又随意的开头,似乎是在提醒人们,不能用寻常眼光来看这个人。”

“过继”这个词,在汉语词典里的解释是“将自己的儿子给无子的兄弟、堂兄弟或亲戚做儿子”。传说中原本生在陆家的黄公望被送给非亲非故的黄姓人家做义子,文言叫做“螟蛉”,白话则应该用“出继”这个词。曹楝亭刊本《录鬼簿》原文就是“螟蛉温州黄氏为嗣”,显然,余秋雨的现代汉语水平也有问题。

另外,关于黄公望的身世,目前有多种说法,关于他的籍贯,就分别有杭州、松江、常熟、富阳、衢州、徽州、莆田和永嘉等说法,至于他是否陆姓出继给黄姓,目前多数意见是否定的。元明间的多数著作并无陆氏子之说,包括明写本元人钟嗣成《录鬼簿》,仅陶宗仪所著《辍耕录》持陆姓出继黄姓之说后,后人才开始流传,直至清初,曹楝亭刊本《录鬼簿》等又对此说添枝加叶。但据黄公望晚年仍多次自称“平阳黄公望”,并且不顾年老体迈,返回浙东老家事实来看,目前居主流的研究认为“继子”的说法是“臆测之辞”。况且,余秋雨又不是这方面的研究专家,既然有这样多的说法,为什么提都不提,偏选一个最不靠谱的做为定论?显然是为了证明自己先行的主题——‘黄公望有“貌似“脱轨”的“另轨”履历’,而随意剪裁史料。

二、 “ 在一些片段记载中,我们能够约略知道黄公望当时在乡人口中的形象。例如,有人说他喜欢整天坐在荒山乱石的树竹丛中,那意态,像是刚来或即走,但他明明安坐着,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时,他又会到海边看狂浪,即使风雨大作、浑身湿透,也毫不在乎”。

这些说法来自明朝李日华《六砚斋笔记》:“黄子久终日只在荒山乱石丛木深筱中坐,意态忽忽,人不测其为何。又每往泖中通海处看急流轰浪,虽风雨骤至,水怪悲诧而不顾。

从李日华的原文可以发现,余秋雨的文白翻译又出现了一个不小的错误:他把“意态忽忽”解释成“那意态,像是刚来或即走” ,但实际上,“意态忽忽”,是“魂不守舍”或“失意而不愉快”意思,如《汉书·李广苏建传》有“忽忽如狂”,《史记·梁孝王世家》有意忽忽不乐,唐陈鸿 《长恨歌传》有上心忽忽不乐 ,宋曾敏行 《独醒杂志》卷五有意忽忽不乐

我实在猜不出余秋雨把“忽忽”解释成“刚来或即走”的依据是什么?难道是他听多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就是风雨兼程”,当成“意态匆匆”了?

“有时,他又会到海边看狂浪”,也是余秋雨的臆想。我们知道,黄公望一生并没有居住在海边。原文“泖中通海处”中的“泖”,其实是指古代松江附近的大湖,水源来自太湖。泖湖分为上中下三泖,其中的中泖流经今天的松江至金山入海。后来因水系淤塞被围垦成粮田,留下今天松江的“万亩泖田”。黄公望50岁时曾在松江卖卜,李日华显然指黄公望在泖湖通往大海的河流边上看狂浪,原文中“急流”一词也说明这是河流而非海边。余秋雨久居上海,应该清楚松江离最近的金山海边也要有50公里左右,古代的人怎么可能经常(每往)走这么远去海边看狂浪!

三、“晚年他回到老家常熟住,被乡亲们记住了他奇怪的生活方式。例如,他每天要打一瓦瓶酒,仰卧在湖边石梁上,看着对面的青山一口口喝。喝完,就把瓦瓶丢在一边。时间一长,日积月累,堆起高高一坨”。

余秋雨讲的这个故事显然来自郏伦逵《虞山画志》:“每月夜,携瓶酒,坐湖桥,独饮清吟。酒罢,投掷水中,桥下殆满”。

但是,读一下原文就知道,黄公望不是“每天”,而是“每月夜”,即每逢有月亮的夜晚,也不见得是仅仅“打一瓦瓶”酒,更不是“仰卧在湖边石梁上”,而是坐在桥上,喝完酒也不是“丢在一边”,而是投到桥下的水里,桥下几乎都满了。

《虞山画志》这段文字浅显得近乎白话,余秋雨却也转译得面目全非,这种不负责任的文风真让人无法理解。

四、“更有趣的情景是,每当月夜,他会乘一只小船从西城门出发,顺着山麓到湖边。他的小船后面,系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酒瓶,拖在水里跟着船走。走了一大圈,到了“齐女墓”附近,他想喝酒了,便牵绳取瓶。没想到绳子已断,酒瓶已失,他就拍手大笑。周围的乡亲不知这月夜山麓何来这么响亮的笑声,都以为是神仙的降临。

这个说法来自鱼翼《海虞画苑略》,其中说:“(黄公望)尝于月夜,棹孤舟,出西郭门,循山而行,山尽抵湖桥,以长绳系酒瓶于船尾,返舟行至齐女墓下,牵绳取瓶,绳断,抚掌大笑,声振山谷”。

鱼翼文中可知,黄公望不是“每当月夜”,而是“曾经在某个月夜” (尝于月夜)“棹孤舟,出西郭门”,也不是“没想到绳子已断,酒瓶已失”,而是在牵绳的过程中绳子断了。我们可以想象,在他快要提起酒瓶时绳子突然断掉,即将到手的酒瓶拿不到,这才让他自觉好笑。如果按余秋雨的说法,即便黄公望“每当月夜”都做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每次都是“绳子已断,酒瓶已失”,又每次都拍手大笑?这说得通吗?

另外,我们夏夜听到外面有人大笑,就“都以为是神仙的降临”吗?恐怕还是判断成酒鬼撒酒疯的时候多。人家原文根本没有“神仙”这样的字句,分明是余秋雨的添油加醋。

请注意,特别是鱼翼原文中那个“尝”字,已成余秋雨的魔咒,只要遇到必犯错误。金文明先生早就指出,余秋雨在《文化苦旅·家住龙华》一文中,就把“钱俶常夜泊海上中通“尝”(曾经)的“常”字,当成人名的一部分,隆重推出了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历史人物“钱俶常”,闹出天大的笑话。这回他还是有进步,记住了古文里有“常”通“尝”这回事,可是他并没有从根本上搞懂,不知道文言也有不通假的时候,反过来把“尝”错当成了经常的“常”,真是拎不清!看来,正如很多人所指出的,余秋雨就连阅读通俗文言也的确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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