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博文《英伦看牙记》又上了新浪首页，改名为《中国人在英国看病不用花一分钱》。在新浪博客的鼓励下，我今天接着再写写自己在英国看急诊的故事。

    还是1992年，有一天晚上我得了肠道疾病，腹胀如鼓。同住的老莫看我难受，就劝我去医院看急诊。我打听怎么乘公交车，他说：“坐什么公交车呀，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救护车来接你多好，既省事又省钱”。我说：“这么点儿病，叫救护车太夸张了吧？再说人家能来吗？”老莫说：“你放心，肯定来，装得像有重病一样，保证没事”。说罢老莫替我向M市最大的医院打了电话，因为不舒服，他电话里说了什么我也没注意。

    过了大约十分钟，楼下真的传来救护车的动静！我从二楼窗户看下去，门口停着一辆硕大的救护车，夜幕下急救灯闪闪发光，照见车里下来两个穿医院大褂的壮汉，他们的模样让我联想起日本电影《追捕》里疯人院的男护理。我刚要埋怨老莫把事情闹大了，老莫却让我马上躺到床上作病重状。壮汉们推着轮椅乘电梯上得楼来径直走进我的房间，把我从床上抬起来扶进轮椅坐好，绑上安全带，小心翼翼推下楼去，又用车上的升降机把我连人带轮椅弄上了救护车。救护车风驰电掣一路鸣笛把我送到了医院。车停稳后，我刚想跳下车自己走，早被两名壮汉按住，又是小心翼翼把我连人带轮椅由升降机弄下来，一直推到急诊室。

    急诊室里为我接诊的竟然是一位穿天蓝色护士服的漂亮女护士长（壮汉们告诉我她是“sister”，后来问老莫才知道“sister”就是“护士长”。英国大夫穿白色，护士穿蓝色，护理员穿褐色）。她先是问我姓名、年龄，又问哪里不舒服，然后测体温，量身高体重。她最后告诉我，某某大夫将为我诊疗。原来，她只是负责初步处置和分诊。我刚想大步流星到隔壁见大夫，门口候着的两位壮汉又窜上前来开始履行义务，将我按上轮椅，推到隔壁房间。

    隔壁仍是一位漂亮的女士，不过她是医生。她让壮汉们把我扶到床上，又看了护士长的记录，然后按了按我的腹部，问我除了消化不良，还哪里难受。我说，好像头晕。于是她立刻推来心电仪测我的心电图。测完后，她说心脏血压都没有问题，然后坐下为我开药，并说需要到隔壁灌肠。我说：“能不能给我打一针，不必灌肠”。女大夫惊奇地反问：“为什么？你没有任何理由注射呀！”我说：“那样好得不是快一些？你看我浑身是汗，虚弱得很”。女大夫耐心地说服我：“你不要紧张，你除了消化不良，没有任何别的病，灌了肠，回去吃一点药休息一两天就好了。”我只好下床，壮汉们一见，又不由分说又把我按到轮椅里推到隔壁，交给一个男大夫进行了灌肠处置。

    看完病后，两位壮汉又尽职尽责地将我扶上轮椅弄上救护车送回住处。当然，这一趟急诊我还是没花一个便士。

    病好后，我与同一个研究室的老田说起这件事。他一边敲键盘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我也有车，但我女儿从出生长到5岁，感冒发烧上医院看病都是坐救护车，随叫随到，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