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文学/原创 |
分类: 倚剑对酒夜霜白 |
只听得松树上一阵大笑,原来李煊听到此处,再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他索性一跃而下,说道:“你们四个,可是那魏博节度使府中使剪子的老巫婆门下?”
四名丑女吃了一惊,将李煊上下瞧了半天,忽然欢喜起来,银剪丑女说道:“婆婆师父让我们找的似乎就是这个人。”
铜剪丑女道:“对,没有错,背着宝剑,又是个男人。”
金剪丑女问道:“你这厮可是叫做李煊?”
李煊仰天大笑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李煊。你们四个丑八怪,才真的让人看了想吐,叫什么名字?”
瘦如竹篙的银剪丑女似乎口齿最为伶俐,当下抢着说道:“我等是绝阳门宝剪婆婆门下,我师姐是金如嫫,我是银无盐,我三师妹叫铜东施,四师妹叫铁孟光。”
那铜剪丑女铜东施插话道:“你可要知道,惹了我们的人会死得惨不堪言。婆婆师父说了,我们将男人杀死后,还要将他们那男人的东西剪掉,让他们下辈子投胎时,就再变不成男人了。”
铁剪胖丑女铁孟光突然说道:“师姐你说的不对,婆婆师父说过,我们临敌之时要随机应变,不一定先将他们杀死后再剪,可以先剪后杀,也可以先杀后剪,甚至可以只剪不杀,但不能只杀不剪。”
李煊又是一阵大笑,他见这四个女子既丑又呆,实是世所罕见,心中将之当成小丑儿一般,全没有在意。岂知,那银无盐突然发难,一扬手,就是七枚小银剪飞了过来。
李煊连忙一个“铁板桥”,躲了过去。与此同时,铁孟光的大剪刀已剪向他的双腿,金如嫫的剪刀直奔他的咽喉,铜东施却奔他的腰间而来。李煊一来猝不及防,二来腰部本来有伤,闪得略迟了些,被金如嫫的剪刀在肩头上又划了深深的一道。
李煊心中一惊,心想这四个丑女的功夫还真不可小觑,他“唰”地一下,抽出背囊中那柄宝剑,只听“锵”地一声,铜东施手中的剪刀被削去了一片。
四个丑女一惊,便不敢用手中的兵刃和他相碰,这样一来,李煊暂时占了一些兵刃上的便宜。然而,四个丑女分成四个方向站定,攻守有度,似乎是一门经过高人研究的阵法,让李煊感到十分忙乱,他灵机一动,背靠在一棵大树后,这样背心便不用太过分心护持,一时间斗成个不分上下的局面。然而,李煊肩头有伤,鲜血不断滴下,始终腾不出手来裹伤,这样持久打下去,战局显得对李煊不利。
原来这绝阳婆婆因厌恶男人,所以只收女徒。然而,她最早收下的一名女徒,相貌资质均佳,却因迷上一位书生,和其私奔下山而去。绝阳婆婆一怒之下,选了四名极丑的女孩子为徒,而且从小就将她们关在山上,不知世间诸事。这四个丑女,虽然不通世事,但心思单纯,每天专门练武,所以武功上的火候,倒也相当不凡。李煊一时大意,竟落在了下风。
忽听得一阵风声,又有六只黑影围了上来,定睛看时,却是六个胡僧,生得高鼻深目、碧眼黄须,每人手中拿着一柄一丈多长的黄金杵,几如庙里的金刚力士一样,甚是威猛。
当先一人喝道:“李煊,白蹄乌,交出来,给我。”看来此人并不熟悉中土汉语,这句话说的很是生硬。
四名丑女听了,却突然停了手,互相埋怨起来。银无盐便道:“婆婆师父曾交代过让我们夺回‘昭陵六骏’之一的‘白蹄乌’,师姐你怎么给忘了?”
金如嫫说:“我哪里忘了,只是刚才没有提嘛。等杀了这个臭小子,自然会搜出‘白蹄乌’来。”
铜东施却道:“这可不见得,万一这小子将此物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杀了他后却未必能再找到了。”
李煊见她们停下手来拌嘴,忙趁机撕下一块衣襟包扎住伤口。
六名胡僧却不容他喘息,轮起黄金杵就扑了上去,又把李煊围在了垓心。六名胡僧的黄金杵很是沉重,李煊宝剑虽利,却怕被黄金杵横砸过来,不免会震断剑身。加上四名丑女又在旁边掠阵,不免十分不利。
蓦地李煊一声大吼,剑势更加凌厉无比,一招“天山飞雪”,长剑如雪花纷飞,只听“啊”的一声惨呼,李煊的剑已剌穿一名胡僧的小腿。然而,他拔剑略缓,一名胡僧的黄金杵已击在他的后背,饶是他向前一扑,卸去了几分力道,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樊素见形势危急,一跃而下,手中一扬,一个红绸包裹掷向金如嫫:“这是‘白蹄乌’,给了你们好了!”
金如嫫伸手接住,正要解开来看,旁边一名胡僧的黄金杵却打了过来,一时间四名丑女和六大胡僧斗做一团。
樊素连忙拉起李煊,钻入树林,跨上当年白乐天从裴度那里要来的那匹宝马,匆匆驶去。
樊素见李煊面如金纸,显然伤得不轻。李煊却装作无事的样子,笑道:“本想在你面前显显功夫,哪知道却丢尽了面子。我的伤不打紧,找个地方静养几日,自己运功疗伤就好。”
樊素心想,深夜之中,躲到何处才好?要是荒山野寺之中,饮食全无,也容易被这几个人搜到。唉,看来只好去这附近的柳春坊去躲一下了。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