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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拦江堤

(2007-08-02 23:01:40)
标签:

长江大堤

汉阳

拆除

分类: 路上纸上

    2004年作品。

 

    曾经是汉阳长江大堤的拦江堤,明年初就将全面拆除了。这个建国以来武汉规模最大的二线堤防拆除工程,不仅事涉汉阳的经济腾飞,而且与几十万人民的福祉息息相关,紧紧牵动着他们的心。
    长堤将逝,而长堤背后的故事却永难逝去。在拦江堤即将走进历史的日子里,本报记者来到大堤边,试图梳理拦江堤历史与现实的碎片,为它留下一点永恒的纪念。
   
    十里江堤将逝去
   
   
    83岁的彭术木怎么也没想到,这世界“翻云覆雨”地变得这么快:家门口这道保护了祖祖辈辈几十万人的拦江长堤,就要拆除了。
    彭术木家住汉阳区江堤乡向阳一村,彭家世代倚江堤而居。前几天,彭术木看到有“工作队”来挖江堤护坡上的树。起初,他以为堤上又要换栽小树,就没有太在意。哪知这些树挖走后,再也没见人来栽。彭术木这才意识到有“大事”了,他赶紧凑上前去打听,“工作队”告诉他,眼前这班人马是汉阳区水务局的,拦江堤来年春天就要拆掉了,他们是来打前站的——先把树挪走了,避免拆堤时造成损失。
    又要变了,并且是一次彻底的改变。尽管饱经风霜,彭术木还是对这道长堤的消逝震颤不小:记忆里,拦江堤曾被洪水冲断3次,但洪水退后都重新修起来了。而这一次,它却要永远地被埋进历史的滚滚洪流中去……
    “1954年长江发大水,拦江堤被冲断了,乡亲们都是跑到拦江堤顶上,才躲过一劫;1955年,国家大修拦江堤,男女老少齐上阵,挑土,打夯,堤边到处是取土挖出的塘子,堤上堤下都是人……”彭术木思维十分清晰,特别是讲到大修拦江堤,他历历在目,满脸洋溢着留恋的深情。
    如今,彭术木四世同堂,全家25口人,全部聚居在拦江堤下。从彭术木到他的儿孙,彭家的老少媳妇们,都是沿着堤上的路娶进家里来的——因为拦江堤曾经是小村子出入汉阳城的唯一通道。
    也许,对于彭术木来说,拦江堤不仅是难忘的救命恩人,而且是永远的朋友。
   
    两道江堤的斗争
   
    谈起拦江堤,正在编写《汉阳堤防志》的熊延安当算一个“权威”。48岁的熊延安就像一本活字典,他不仅能清楚地盘算出拦江堤最早出现于1506年(明朝正德元年),也能叫出拦江堤300年前的别名——江永堤。
    沧海桑田,江堤留痕。拦江堤在历史的冲刷下,修了又毁,毁了又修。但不管怎么修,拦江堤的地理位置一直没有发生变化:汉阳东门(今晴川阁附近)-汉阳南门(今江堤乡上横堤)。“历史上拦江堤一直是‘官堤’,它拱卫着汉阳城,就和今天的长江大堤一样。”熊延安说。
    然而,令人不曾料到的是,到了现代,拦江堤的“地位”遭到了另一道江堤——鹦鹉堤的挑战。
    就是在新中国成立前,鹦鹉堤还只是一些断续的民间堤防,尚不成堤。但是,在1955年拦江堤大修以后,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厂矿、学校、居民区建在了拦江堤以外的江边,国家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更加贴近长江的鹦鹉堤上。“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国家肯定要通过连接和修筑堤坝,把这些厂矿、学校、居民区圈到堤内,保障他们的生产生活安全。”熊延安说。
    此消彼长,鹦鹉堤开始逐步承担起“长江大堤”的功能,而拦江堤则慢慢地“退居二线”,沦为鹦鹉堤的“替补”。上世纪80年代末,鹦鹉堤最终取代拦江堤,成为汉阳长江大堤的主要组成部分。
    1994年,经武汉市政府批准,拦江堤古楼东街至冰糖角段约3公里多的堤防被拆除。加上1955年大修拦江堤时改造成防洪墙的晴川阁至古楼东街段(1.597公里),原长10.55公里的拦江堤就只剩下了5公里。
    这5公里的拦江堤,北起冰糖角,南至上横堤,不久也将消逝。
   
    “拦江堤,拦财堤”
   
    拦江堤在与鹦鹉堤争当长江大堤的斗争中,败下阵来,但它却不肯轻易“低头”——退居二线的拦江堤,不再拦江,开始拦“财”。
    “这破堤早就该拆了,挡在我们面前,堤不堤,路不路,简直要把人憋死。”彭术木的孙女、27岁的彭路路说话语速很快,尽管也是在拦江堤下长大,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道堤。
    “我不知道它有什么好,又不能防洪,又阻碍交通,把我们全都拦在了农村里!”说这句话时,彭路路把声音压低了,她怕惹爷爷生气了,又教训她没经历过洪水。
    和彭路路持相同观点的人,还有很多。从民间到政府,人们议论着要拆除拦江堤,已经有十几年历史了。每年开人代会,总有一些代表提出要拆除拦江堤。而在坊间,人们更是对拦江堤大加贬斥,指责它严重阻滞了汉阳经济的发展,是绊脚石,拖了汉阳的后腿。一时间,“拦江堤就是一道拦财堤”的说法四处流传。拦江堤简直成了汉阳的“罪人”。
    “就像一道孤墙,它横亘在汉阳生机勃勃的土地上,限制了堤内堤外的沟通和联系,也把意欲开发的客商挡在了墙外。”武汉市人大代表、汉阳区江堤乡党委书记张本满介绍,2001年6月,北京一家高科技集团本打算在江堤乡建设一个产业园,可他们的负责人实地考察后却摇头而去:“硬件条件太差了,特别是那道堤,完全阻断了科技园的出路。”投资方的指责,让张本满这个土生土长的江堤人,丢掉了对拦江堤最后一丝眷恋。
    尽管各界对于拆除拦江堤的呼声一直很强烈,但相关部门却迟迟没有“拆”的动静。“古往今来,留给人们印象深刻的只有修堤,而拆堤,即便是堤防退居二线了,也没有谁敢轻易作出决断。”汉阳区水务局局长程维平分析说,毕竟,多一道大堤就多一道屏障,而牢固的长江屏障又关系着黎民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就这样,不再承担一线防洪作用的拦江堤,依旧孤傲地在汉阳大地上矗立了十几年,拦截着汉阳的财路。
    直到2002年武汉长江大堤“整险加固工程”圆满完成,事情才开始出现转机。
   
    拦江堤走向涅槃 

   
    从2002年开始,44岁的张本满,先后7次在市、区、乡三级人代会上提出提案,强烈要求相关部门拆除拦江堤。
    张本满的提案,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大代表共鸣。“请求拆除拦江堤”被写进了一大批人大代表的提案,并且日渐成为武汉市人大特别是汉阳区人大的一个热门话题。
    代表们的建议引起了武汉市和汉阳区两级政府的重视。从2003年12月中旬开始,汉阳区先后3次组织专家团,进行实地勘测和专家论证,最终达成了“可以拆除拦江堤”的共识。
    2004年3月24日,汉阳区政府上书武汉市,正式请求拆除拦江堤。5月16日,根据《武汉市防洪管理规定》,武汉市政府作出了拆除拦江堤的决定,并同时报请湖北省及国家防总备案。
    “拆除拦江堤,对于我们水务局来讲,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损失。但是相对于老百姓多年来的强烈呼声,相对于整个汉阳地区的发展,拆堤拦江堤又是一个大好的机遇。”汉阳区水务局局长程维平说。
    程维平介绍,拦江堤拆除后,原址上将修起一条50米宽(6车道)的拦江堤路,这条路作为武汉新区的核心动脉,将把规划中的新区“四新新城”和长江三桥连接在一起,成为武汉新区以及武汉市的快速出城通道……
    站在拦江堤上,堤两厢的对比十分鲜明。一边老远就看到了漂亮的城区,一边则是一望无垠的肥沃农田。好在,这份坚守了近50年的平静,终于被江堤上此起彼伏的挖树声打破了。
    循着挖树的嘈杂声和吆喝声,83岁的彭术木老人又一次走出了家门——他每天都要来堤上看看,他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着拦江堤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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