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安慰(上篇)
(2013-05-30 21: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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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凤池
周末上午,我到菜市场买菜,摊位上的新鲜蔬菜可真多呀。水灵灵的韭菜,齐刷刷地站著,那叫精神。鲜红的番茄,红的灿烂。紫色的茄子闪著亮光。翠绿的黄瓜顶著黄花。
我在黄瓜摊前,也没问价就挑了十几根。卖菜的将我挑的黄瓜装在塑胶袋里,也没秤就递给我。
我问:“多少钱?”
卖黄瓜说:“拿著吃去吧,啥钱不钱的。”
我说:“那不行。”
卖黄瓜说:“你不认识我了,老同学?”我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我又仔细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认出来她是谁。她看我实在认不来就说:“你忘了曾经给我写信了?你刚下乡的时候‥‥”我驀地想起来了。“哦!你是贾......?”
“不像了吧,老了‥‥”我又辨认了一会儿她的摸样,认出来了,是她。长瓜脸,单眼皮,高鼻梁,细眉毛,下顎上有一小块黑痣……
我记得上中学时,她在班里女生中是最漂亮的。好多男生都追她。女生们嫉妒得都不爱理她。当时班里追她有大明和东生。两人为了她,他俩的脑袋都品尝了砖头的滋味。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初恋,也溅湿了我朦朦胧胧的情感。
初中毕业后,我,大明,东生都下乡了。
农村单调乏味的生活,使我整天无聊的躺在炕上看手抄本的《第二次握手》。小说里的故事情节深深地打动着我。看了小说的情书,使我马上想到了她。一股青春的冲动促使我拿起了金星钢笔。我一口气写了五页长信。信里我一个爱字也没敢写。信里只是说我在农村的情况和想念学校的生活,以及想念班里的同学。信里虽然没写喜欢她或是爱她,但凭她的脑瓜是应该看出来的。
写完信后,第二天中午,我悄悄去了公社邮电所。到了绿色的信筒前,我迅速地把信塞进了邮筒的嘴里。
回村的路上,我的心也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害怕,心跳得特别厉害。一直有十几天,心里老是想着这件事。当时我的心里很矛盾。盼着她的回信,又怕收到她的回信。时间无精打采的过了有一个多月,也没收到她的回信。这下我的心才平静下来。
下乡后的第一年春节,我回家过年,我见到了她就躲开了,我怕她问起信的事。她见到我只是深情地看了一眼,然后扭头一甩大辫子就走了。她的背影好像丰满了许多。后来,我听说她春节前就结婚了,嫁给一个煤矿工人。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是庆幸还是沮丧,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回城后,又过了几年,我听说她的丈夫在井下的事故中失去了生命。
在菜摊前她对我说:“收到你的信后,我一直等你的第二封信。当时,邻居给我介绍了几个对象,我不同意。我跟我妈说再等等,其实,我就是等你的第二封信。如果你来第二封信,我就和我妈说。结果,你叫我苦苦等了一年‥‥”
“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我问:“你现在怎样?”她说:“挺好的,闺女结婚了,儿子在煤矿上班,我每天到批发市场进点菜,挣点钱给儿子娶媳妇,卖剩下的菜就自己吃。”
“你爱人呢?”我装做不知道地问。
“他呀,死了好几年了,前几年矿上那次瓦斯爆炸他让他赶上了‥‥”说到这,我赶紧把话题岔开。
“假如你收到我的第二封信的话‥‥”
“真要是跟你这个作家,也许我今天就不会卖菜了。”她一边卖菜,一边和我聊着,从她的话语中,还包含着怨恨我的意思。
“现在说这个还有啥用,这都是命啊‥‥”
从她微红发黑的脸上,我看出她对从前的事还记忆犹新。看到她脸上流露出有怨恨我的意思。怨也好,恨也好,恨就恨那个年代,恨我们当时都不成熟。
离开菜摊,我拎着她送给的黄瓜,感觉那黄瓜多出了蔬菜的成分,除了黄瓜的自身的成分外,还有另一种成分,就是她的深深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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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