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出嫁

　　齐凤池

    女儿远嫁到塞外坝上的沽源县，虽说我的女儿没有昭君出塞那样传奇，但我的女儿也是优秀的。女儿大学毕业后，选择了这么偏僻贫穷的地方婆家，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既然女儿选定了自己的志向，我没有阻拦只好顺从。

    送女儿远嫁的那天，不是一帆风顺。沽源县的大雪封锁了进出城的所有车辆。我们到达北京后，在祁家豁子车站等了半个小时，可是发往张家口方向的车还没有开来。发车的时间早已过了。售票员说，去沽源县的车没有了，那里的大雪封锁了道路，已经禁止了通行。

    我们焦急的心情比沽源人们盼望大雪快点融化的心情还要焦急。按照沽源县当地的风俗，新媳妇要在天亮之前进婆家的门。可是不懂人情的大雪封锁了交通，女婿从县城出发，步行三个多小时才到家里，晚上十二点他打来电话说，如果车不通的话，叫我们先回唐山办喜事，等大雪花了他们再回来。女儿听了当时就流了眼泪。我出主意，把婚车的车轱辘帮上铁链子，或者把地上铺上莜麦秸，也能到村里。后来，女婿打来电话说，明天早上照常来车接我们。他找来了一辆铲车开道。

    从县城到长梁乡有六十里路程，如果没有大雪，半个小时就能到长梁乡女婿家。从县城去长梁的省道还比较好走，下道后，去长梁乡的三十里乡间公路早就被大雪掩埋了。长梁乡政府白天派铲车铲净了公路上的积雪。夜里的白毛风又把旷野里的积雪吹到了公路上，公路上的积雪有半尺厚，出租车在前面抛锚了。车上的人下来推车，汽车的四个轮子打着滑，方向忽左忽右就是不往前行。

    我们的婚车只能在后面等着，找来的铲车从积雪一尺深的田野里铲出一条道来，我们的婚车跟在铲车的后面缓慢行驶着。

　　离长梁乡还有十几里路，铲车在前面开道，婚车紧跟在后面，婚车的后面跟着一列车队。我们的婚车在大雪封锁的乡间公路上挣扎了三个多小时，上午十点终于到达长梁乡女婿的家里。

　　女婿的家是面朝东的三间大瓦房，门窗看上去是新换上的铝合金门窗，室内装饰一新，我们进入温暖的新房里，感觉到在冰天雪地的坝上，有如此温暖恬静舒适的新房，心情感觉畅快多了。路上焦急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我们稍作休息，村里的乡亲引领我们步行到镇上一家饭店吃饭。我们进了饭店，坐稳之后，外面的鞭炮就炸开了。火红的大地红，把大雪覆盖的坝上乡村吵得火热火热。来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陪伴我们吃饭的村里的乡亲，他们不会寒暄，实在的自己吃完就走了。我们以为就这么简单的婚宴，也没有大菜和亲家敬酒，就把我们打发了。

　　招待我们的酒席是很简单，有鱼有肉，有几个炒菜。饭是每人一碗面条和莜麦面的发糕。我们在屋里吃着，屋外还有很多乡亲们等着下桌婚宴。为了不耽误下桌人吃饭。我们赶紧吃了汤，离开了酒席。

　　我们又回到了亲家的新房，坐了一会。亲家又领着我们回了饭店。我听亲家说，刚才吃的不是婚宴，是早饭。这时，我才明白，这是沽源当地的风俗，亲家进门必须先吃早饭。难怪亲家要求我们必须在早八点以前到村里。

　　刚刚吃过了早饭，接着再吃午饭。时间相隔还没有半小时，接着再吃，我们的肚子基本饱和了。

　　酒席开始了，正经的红烧肘子、炖鱼、红烧丸子各种炒菜都上来了。而我的食欲早就没有了。亲家端着酒盘子敬酒来了，亲家先敬我三杯，我毫不推辞一饮而尽。亲家母也敬了三杯，我仍然一饮而尽。他们敬完酒走后，我象征性吃了点菜，回到了亲家的新房。

    亲家是三间瓦房，是坝上普通的乡村住宅，整洁的小院，温馨而喜庆。门上和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十分耀眼。把冬日塞外坝上的雪天映的耀眼鲜红。不算宽敞的三间乡村住宅，确呈现出乡村喜庆的氛围。我们坐了一会，和亲家简单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乘坐送我们的婚车回了县城宾馆。

    据气象预报说，这两天沽源地区还有大雪，进京的长途客车可能会停止发运。为了不耽误我们回家办喜事的时间，我们只好匆匆回了县城。

　　女儿的婚事，尽管遇到了六十年不遇的大雪，细想一下，还是比较顺利的。女儿远嫁到塞外坝上沽源县，虽说不像王昭君出塞那样名垂千古，但我女儿选择了坝上，也是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的。女儿和我说过，不论嫁到哪里，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她的幸福，她愿意跟随陪伴他到哪里，我不愿阻拦，只有默认和支持。因为女儿的幸福，就是我们的目的。哪怕她嫁到再远一点，我也会送她到永远。

　　2012—12-23

　　河北唐山开滦荆各庄矿业公司党建部063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