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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努力(散文)/晏铌

(2021-07-02 09:48:08)

午饭时,我对夫说:“给我讲讲婆婆不经意打动你,让你想落泪的瞬间吧。”

夫略加思索后,开始了他的讲述。夫讲得挺粗线条的,但我脑子里还是呈现出了如此画面:

少年推开已经看不清纹理的老木门,朝屋里叫了一声:“姆妈,我回来了!”昏暗的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道佝偻而急切的身影,一个慈祥而惊喜的声音将他拥住,“崽啊,你来家了!”

少年隔天就要回学校,为了多给他凑几块钱的生活费,还是这副佝偻的身躯,挑了两个五六十斤重的大冬瓜,一步一步朝邻村的土窑走去。

背起一罐子咸菜和二十斤大米,揣上一沓还残存着冬瓜白霜的零钱,少年走出了家门。那干瘦的身躯落在了少年的后面:崽啊,饭要吃饱。晚上莫熬夜,煤油灯会熏坏眼睛的,晓得不?

走到村口时,少年停下了脚步,想要跟母亲告别,却见她正往旁边的土墩上爬。爬到最高处,来不及喘口气,就冲少年挥手,“崽啊,走吧!莫惦念我,我好着呢,你哥哥姐姐们会照应我的。你安心读书!”

少年忍住哭意,快步朝前走着。肩上的米菜似乎没了重量,机械抬起的脚却沉重得总也找不到放下的感觉。少年想,快点走,快点走,走过前面的山坳,姆妈就会回去了。

转过山坳时,少年回了头。远远的,那个瘦弱苍老的身躯成了一幅剪影,只有搭在额头上的右手是那么的分明;频频张望的眼睛里,牵挂和不舍是那么的清晰。少年觉得他看见了那手上满是褶皱的皮肤和暴突的青筋;看见了那日益干枯的眼里浑浊又澄澈的泪花;看见泪珠爬过沟壑纵横的脸颊,跌落在地上;听见泪珠一滴滴砸进泥土里的沉闷的声音……

夫讲着讲着,有些哽咽了。我不想惹他伤感,赶紧看向坐在我对面的女儿:宝儿,你讲讲妈妈最打动你的瞬间吧!

女儿看看她爸,又看看我,停下了筷子。好一会儿,一边摇头一边低垂下眼帘,“我想不出来。”

我笑着对夫说,“看看我有多失败、多不称职,我居然都没打动过我女儿。”

夫也笑了,说,“她才多大,怎么能体会日常细节中的情感?我也是爹爹突然离世,我和姆妈两个人相依为命之后,才能理解姆妈对我的那些牵挂的。”

夫的话让我想到了自己。从去年开始,我陆陆续续写过《母亲的眉毛》《临行前,妈妈塞给我两个橘子》等几篇关于母亲的文章,虔诚地记录了生活中母亲打动我的许多小事。然而,年少时的我可从来没有认真地去体会过她的爱。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现在回想起来,在母亲的心里,“难念的经”恐怕不是经济上的困难拮据,而是我牛一般倔强的性格。

母亲的性格是暴躁的。这其中,可能有遗传的因素,更可能是生活重压的影响。让人难过的是,它一点儿没打折扣地遗传给了我。

外婆在我的记忆里很模糊,模糊到只剩一张黑洞洞的老式木床上传出的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作为家中的长女,母亲从小便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她跟邻居大婶学做家务,什么扎笤帚、包粽子、纳鞋底、磨米果……和父亲结婚后,因为没有工作,没有一技之长,读的书也少,稍有些被大家闺秀出身的奶奶所轻视。然而,即便是奶奶,也从来不否认母亲是个极好的儿媳。母亲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卷起裤脚下田插秧割稻,洗净泥水进屋打扫喂猪,孝敬老人体贴丈夫友爱邻里。我的同学里,有几位一直拿她当自己的母亲一样尊敬,说以前受了她太多的恩惠。

小时候,我跟着父亲到处奔走,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极其有限。偏偏母亲对我的要求又极高,稍有不对便会责骂。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恨得牙痒痒。尤其是被冤枉时,我必怒目相视,她骂一句,我顶回去一句。气急了,母亲一定会顺手抄起手边的任何东西:筷子、笤帚、火钳朝我腿上屁股上招呼。

……选读结束,更多内容:《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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